之后几天,那个叫蓁蓁的女生常来,楚意怕跟她遇到,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带着孩子挤在苏知夏的出租屋里。
这天,她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那人说话一字一顿。
“呃,江先生?”
“你、才、听、出、是、我?”
“电话一接通,您就着急说了一大堆,我这不没反应过来。”
“哼!”
“您让我去之前给您介绍的诊所?有事吗?”
她问完这句,只听对方气得吭哧一声,而后就挂了手机。楚意稍稍犹豫了一下,让苏知夏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她出门去了。
她挺想知道她和这位江先生到底什么关系的,来到诊所,见老中医正在给他下针。
江池躺在狭窄的单人铁架床上,手紧紧攥着床栏,紧张又害怕的样子。
她抬头过去,但见江池已经扎的满脸都是银针了。
最后一针下去,老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转身去后面洗手了。
“您,疼吗?”楚意探身过去问。
江池眯眼,“你觉得呢?”
楚意干笑一声,“江先生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看看你。”
“啊?”
这话说得暧昧,但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这时老头洗了手从后间出来,坐在太师椅上,手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小伙子,你这面瘫的毛病怎么落下的?”
江池瞥了一眼楚意,说道:“两年前,我女朋友和别的男人联手坑我,害我损失了一个大项目,赔了好几个亿。我气愤不过想找他们算账,结果还被那男人打了一顿,我们家惹不起他家,我被家里强行送出国。因为太憋屈,时常酗酒,有一次喝酒倒在路边,那时候是冬天,差点没冻死。第二天醒来,得了重感冒,同时脸也僵了。”
楚意坐在一旁,总感觉有嗖嗖的凉气。
“你女朋友……”
江池冷嗤,“是啊,她在最难的时候,我帮了她,结果她却反咬我一口。”
楚意抿嘴,不会说的是她吧?
“哎哟,风邪入体,你这邪气和火气都发作在脸上了。”老头沉吟了片刻道。
楚意忙问老头,“能治好吗?”
“如果当时你就来我这里治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但过了两年,中间乱七八糟的各种治疗,我可不敢打包票了。”
江池咬牙,“我莫名卷入一场官司里,根本没法回国。”
老头叹了口气,“小伙子,你的遭遇也挺惨的。对了,你有没有再遇到你这女朋友?”
“有啊。”
“那你能饶过她?”
江池看向楚意,“我很爱她。”
“冤孽啊。”
“如果我能治好这病,我就原谅她,重新和她在一起。”
楚意忙躲开江池的视线,这眼神太热烈了,又恨又爱的。显然江池说的是她,以前的她也太作了吧,怎么处处欠债。
命债,钱债,桃花债。
江池突然伸出手,意图想摘下她的口罩。
楚意忙捂住口罩,同时身子往后仰,“做什么?”
“你怎么总带着口罩?”
“我……”
“摘下来。”
楚意拒绝,但江池却执拗的要她必须摘,见他脸上银针都歪了,只能将人压回去,道:“我可以摘,但你别被吓到。”
“怎么可能!”
楚意抿了一下嘴,而后慢慢摘下口罩,看向江池。她从他眼里看到了吃惊,之前她被白栀粉丝毁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竟真的不知道。
在江池注视下,楚意又戴上了口罩。
“不要问我怎么回事,你回去上网一查就就知道了。”
“我不怎么上网。”
“为什么?”
“不喜欢听到某些人的消息。”
江池别过头,“全世界都找不到比你更傻的女人了,他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不离他远点。,”
“你是说……晏北倾?”
江池眯眼,“你失去记忆了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在他心里,只有白栀,你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玩物罢了,而且他也不只有你这一个玩物。至于他肯让你生下两个孩子,并不是因为你有多特别,而是他晏家需要子嗣,而白栀根本生不了。还有你心脏病动手术,你求了他很久,他却不肯为你动手术,转而一心扑在白栀身上,为她寻求脏源。你在手术中出现意外,他为了北城医院的名声才接手你的手术的,但因为不用心,犯了一个最低级的错误,害你遭受了那么多痛苦,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楚意愣住,江池说的,与她了解的大相径庭。
不论爱不爱,那八年,他只有她。
生下两个孩子,是因为她缺钱。
手术就更扯了,他想治好她的,甚至因为犯了一个错误,对她太愧疚,双手再拿不起手术刀,还在她昏迷时一直照顾她。
两个人,她该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