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楚意忍不了了。
她扒着窗户,冲下面大喊:“晏北倾,你不是来救我,是来催我快点死的吧!根本不会下围棋的人,还敢跟人赌,有本事你拿自己的命赌啊!你个混蛋,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不要脸的了!”
坐在沙发上的晏北倾,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你这玻璃不隔音。”
白书墨笑,“这女人似乎挺有趣。”
晏北倾抬眸睨了白书墨一眼,“如果我一定要救她呢?”
“我要看到你的诚意。”
楚意深吸一口气,眼看那人越走越近,心想倒不如给她一个痛快。反正第三局也是输,何必多挨一刀。
正在她绝望的时候,那人竟然转身下去了。
不止是她,沈云暖也愣住,本来她等着看好戏的。
下面已经开始下第三盘棋了,楚意心想或许是下面这两位嫌麻烦,商量等第三局也输了,两刀一起捅吧。
或许他们还想观看,毕竟参与了游戏,总得享受最终的乐趣。
楚意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往地上一坐,心想也等不来多久。但这一次却出乎意料,过了很久很久,下面两个人还在博弈。
沈云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但她和白书墨这样的关系,似乎不想让晏北倾知道,也只能继续等着。
“我们几个一起长大。”沈云暖突然开口说道,“白栀先天心脏病,身体一直很弱,北倾为了照顾她,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同校同班照顾她。白栀住院,北倾白天上课,晚上去给她补习。上体育课, 别的男生打篮球,他陪她坐在草地上,只是静静坐着。白栀心情不好,北倾学会弹钢琴,扮过小丑,还当做十八岁的礼物把自己送给白栀。连老师都很感动,默许他们偷偷谈恋爱。上大学的时候,北倾没有和白栀报同一所学校,他报考了医学院,而后留学选择心外科,只为有一天能亲自给白栀做手术。他不敢将白栀的命交给任何一个医生,除了他自己。”
楚意心痛了一下,“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北倾和白栀之间那么美好,你和北倾之间有什么。哦,对了,你忘记了,如果你能记起来,便会知道,你们之间只有对彼此的怨怼。”
是吧,她感觉也是这样,一点都不美好。
楚意苦笑:“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还不够吗?”
“不够!你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不配得到他的偏爱!”沈云暖看向楚意,冷嗤一声,“如果没有你,他们之间不会有误会,如果没有你,他们不会错过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你,白栀不会嫉妒到以命相抵只为给北倾生个孩子,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
“你们还要我怎样?”
“他们之间的爱情已经不纯粹了,因为你。”
沈云暖看向楼下,看向那个为了楚意而费心劳神的男人。
他真的没有爱过楚意?
他对白栀的爱又还剩多少?
楚意也看着晏北倾,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男人不爱她,但其实她还是有幻想的。但听了沈云暖这些话话,她那点幻想一下消散了。
他是被贴上白栀标签的男人,即便白栀死了,即便他们分手了,即便他们由爱转恨,她也不要这个男人。
这就像是别人的东西,她一点都不稀罕,甚至会觉得膈应。
第三盘棋终于下完了,这次仍旧出乎意料,晏北倾赢了。
楚意被带到楼下,她这才看清白书墨的脸,一张过分英俊的脸,与晏北倾请冷但绝美的容姿不同,这人是儒雅的,持重的,有几分老成。
他有一双狐狸眼,和白书羽一眼,只不过这双狐狸眼里更多的是精明和算计。
白书墨看向楚意,淡淡一笑:“楚小姐,希望没吓到你。”
楚意抿了抿嘴,“我胆子不大,差点吓死。”
白书墨眯眼,“哦?可我们不过是楚小姐来家里做客而已。”
“装什么装,也不嫌累!”
说了这句,楚意转身往外走,懒得再跟这个成了精的狐狸再说话。
出了庄园,楚意让晏北倾把车停到路旁,她打车回别墅。
晏北倾冷哼,“你哪来的火气?”
楚意摇头,“我没有火气。”
晏北倾侧头看了楚意一眼,而后叹了口气,“以后白家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他们饶过我了,我是不是该感激涕零?”
“……”
“好吧,我谢谢你们。”
她被他们骂,被他们泼脏水,被他们绑架,被他们毁了容,被他们搞臭了声名,被他们逼得一退再退。
终于换来了一句,他们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晏北倾将车猛地停到路边,“如果你非要吵的话……”
“我累了。”
“……”
“我接受你的安排,带着两个孩子去M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