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锤了宋砚修一下,但到底有些尴尬,她尽量直着身子,手指点着他肩膀。
宋砚修故意使坏,猛地往前跑,吓得楚意赶紧搂住他。
“你背好硬。”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有!”
“难道你是故意把鞋甩出去的?”
“别自恋!”
宋砚修笑,“我不自恋,但我确实很帅。”
楚意被他逗得笑不停,而某一刻她突然有些恍惚,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甚至是这对话。
“你以前背过我吗?”
宋砚修侧头,“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有那种感觉。”
“大概吧,好些年了,我记不大清了。”
来到山下,那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只有一个小商店。芝芝挑了一些零食,但里面没有种子,好在商店老板娘很热情,问街坊邻居讨要了一些给他们。
这种子都是自家种的菜老了以后结的,这家有白菜仔,那家有萝卜籽的,大家播种的时候就互相交换一些,不是什么值钱的。
回去要上山,宋砚修背了楚意一路,回去就瘫在椅子上不肯动了。
楚意换上拖鞋,戴上草帽,开始开垦土地。
小时候,他们家住的旧城区,在城市边缘。她妈那时候为了省钱,会带着她在附近找一些闲置的土地种菜。
因此,她知道怎么翻地怎么播种。
这个季节正好种白菜萝卜,这些是过冬储存的菜。
楚意刨坑,芝芝在后面将几粒种子放进去,然后用铲子埋好,竟也是有模有样的。
宋砚修看着她们,突然觉得这日子其实也不难过。
之前他确实有些破罐子破摔,想着大不了退圈,随他们去骂好了。可其实并不是真不在意,谁愿意一辈子背着污点,像见不得光的臭虫一样躲着。
但想是这么想,他就是提不起劲儿来去改变现状。他在撞楚意那一晚,其实是想回城的,而回城的目的是想把芝芝送出去。
现在想想,不由脊背发寒。
他正在为自己汗颜,这时一泼凉水突然浇到他脸上。他抬头,见芝芝手里拿着水管,先是呆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
“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想到它会突然冒水。”
宋砚修眯眼,“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芝芝冲宋砚修吐吐舌头,而后忙往楚意身后躲,“妈妈,爸爸凶我。”
楚意白了宋砚修一眼,“你歇够了没有,快去那边翻地。”
宋砚修长叹一声,“我们真能种出菜来?”
“当然能!”
第二天一早,他们进城。
宋砚修把车停到商场的地下车库,他不能露面,只能呆在车里,楚意给芝芝带上口罩,确保她不会被认出来,而后带着芝芝进商场了。
楚意是一件衣服也没了,里里外外,从秋到冬的,买了好多,再加上一些日用品,很快就提了好几袋。
芝芝看到漂亮裙子就走不动,楚意又给她买了两身裙子。
“妈妈,我要这个发卡。”
芝芝指着饰品店的蝴蝶结发卡嚷着要。
楚意笑:“你又没有头发。”
“可我总会长出来的,这次你们不许给我剃了。”
“好吧。”
楚意带着芝芝进了饰品店,而这时瑜儿从旁边的某名牌儿童服装店出来,歪头朝那边看了过去。
“瑜儿,你怎么跑外面了?”白栀看过来问。
瑜儿摇了摇头,她怎么好像听到楚意的声音了。
“这件白色的公主裙,你喜欢吗?”
瑜儿摇头,指着旁边的一件,“我喜欢这件紫色的。“
白栀很不赞同道:“这件紫色没有这件白色显得雅致,小姑娘还是穿的清纯一些好。等你再大一些,阿姨给你买旗袍。”
瑜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说,因为白栀已经让服务员把那件白色的裙子装起来了。
“等会儿阿姨带你去吃汉堡,好不好?”
“可意意说不能总吃汉堡,不健康的。”
白栀听瑜儿提到楚意,笑容淡了淡,“阿姨跟你说过哦,不要再想着楚意了,更不要提她,你忘了,我们大家都讨厌她。你奶奶讨厌,你爸爸讨厌,我也讨厌,你要跟着我们一起讨厌她,这样才对。”
“可是……”
“她曾经是佣人,佣人不是家里人,你要明白这点。”
“过几天,你爸爸会带着你和弟弟跟我一起去M国做手术,等我病好了,我和你爸爸结婚,我就是你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