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穿着一身浅蓝旗装,梳着简单的大辫子,鬓边戴了草花,耳朵上挂着玉坠子,脚踩两寸多高的花盆底,端坐在伯爵府花厅中等待,她襟前正挂着一根白绸布条,上头写着“正红旗杰林佐领下张保之女淑宁”。
她对面坐的是婉宁,一身兰绣蓝旗装,头上同样梳了辫子,但戴的是却是精致的镶了珍珠的堆纱花儿,胸前的白绸条,只是父亲的名字不一样。
厅中还有一个秀女,长得挺秀气,是某位远房族叔的女儿,名字就叫大妞,因晋保是族长,所以被父母送过来了。她今年岁,是第二回选秀了,因上回记了名,这回就是等结果的。她身上衣物都寻常,除了腕上的银镯子和耳朵上的银圈儿,什么首饰都没有。时不时地抬眼看看婉宁,眼中惊艳之余,有些局促不安。
那拉氏与氏各自嘱咐着女儿应选时的注意事项。氏不停地打量着淑宁脚上的花盆底,又望望外头的天色,担心地道:“这木底的鞋子不防水,要不要换一双瓷底的?”
淑宁笑道:“我平日就习惯了穿木底的,若是换了,会很不自在的,再说,瓷底的容易打滑。这木头虽然怕水,但我只穿这么一天,又不是泡在水里,怕什么?”
氏想想也是,便罢了。
那拉氏啰嗦完女儿,又稍稍安抚了一下那个大妞,然后有些烦燥地看向外头。道:“二弟和二弟妹是怎么回事?都申时了,怎的还不来!”
晋保抬眼望望妻子,淡淡地道:“紧张什么?这里离地安门又不远,只要提前半个时辰过去就行了。”
那拉氏有些泄气地闭上嘴,扭扭帕子,又对女儿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地话,婉宁已经烦得快要翻白眼了。
终于,李氏与真珍走进来报说:“二叔他们来了。”然后便看到兴保夫妻带着媛宁进了花厅。今日媛宁也同样是一身浅蓝旗装,袖口与下摆都掐了牙。头上则只戴了朵绒花,整个人显得很是端庄大方。
兴保寒暄几句,就把女儿交给了晋保夫妻,然后盯着兄长道:“小弟就把女儿拜托给大哥了。”晋保顿了顿。点头道:“这是我身为一族之长的责任。”便转头吩咐管家去套车。
氏见差不多要走了,又拉着女儿嘱咐几句。淑宁微笑着听完,笑道:“额娘这话都重复四回了,我记得的。这只是初选而已。我明儿就能回来了。额娘不必太过担心。”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擦擦额头,道:“我只是怕你忘了……”然后脸色一正,小声对她道:“第一轮选秀,你可能会觉得有些难受。记得千万要忍下,若是委屈,回来对额娘说就是。别当场跟人闹起来。”淑宁有些诧异。点头应了。
天色有些阴沉沉的。上午才下过雨,眼下院中的积水还未排完。伯爵府一大家子。除去还在衙门里上差的庆宁、顺宁与端宁,都来齐了。院中一溜儿排开四辆青油布小车,都是骡子拉的,比淑宁她们平日坐的马车要小得多,也朴素得多,车上还挂了一个个牌子,上头写的字与她们身上地白绸布条大同小异。旁边还有几匹马与一辆马车,是预备晋保与那拉氏以及护送的家人用的。他们要护送这四个女孩子去应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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