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邵道:“那他如何对你们命令?”
邹平道:“他都是将命令下达到家师那里,并赐令牌一面。之后,家师再将命令与令牌同时传达到咱们手里。等我们任务完成了以后,也都是向家师复命。”
许邵道:“那你现在身上可有令牌?”
邹平道:“有,当然有。武师你在小的腰畔摸索摸索,应该能找得到。”
鬼狂天没等许邵动手,便已伸手去摸,果然摸出一面令牌,样式与早先在飞仙之时从段强身上找到的那面相同。
许邵看了一眼,笑着对邹平道:“算你小子识相,饶你不死。不过,还得先委屈你们一下。”
鬼娇拣着地上的土块、石块,不断地向眼前一个汉子身上掷着。那汉子的额头上已经肿起了两个大包,显然是让石块给砸的。
别瞧鬼娇文文弱弱的,但用石头砸起人来,可还真不轻。
那大汉已经疼得连鼻涕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可是他就是不开口求饶,也不喊一句疼。因为,鬼娇方才不止一次跟他强调过:“不许出声叫唤,要不我让你尝尝鬼门毒药的厉害。”
那汉子也知道,皮肉上的痛苦,要远比鬼门的奇门毒药折磨所受的痛苦轻得多了,所以他决定忍着不叫。
鬼娇一边丢着,嘴里还一边不停的骂着:“死许邵,臭许邵,不让我去也就算了,还让我面对着这么一群歪瓜劣枣。哼,真气死我了。”
突然鬼娇听到一声很是开心又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声,笑得声音很大,也很放肆。
一个笑不出来的人,最讨厌、最生气的,那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大笑。
鬼娇一回头,就看到了那笑得连眼泪都快挤出来的邹平。
鬼娇扔了手里的土块石块,板着脸走到邹平身后,猛的出手掐住其后颈,尖尖的指甲几乎入肉。
那笑声立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酷似某种很肥很胖的家畜被宰的一刹那间所出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叫声。
连邹平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出那种叫声,特别还是从朗朗的大笑声急转为那种叫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喉咙是怎么做到这种连当时最出名的歌伎都做不到高难度的声音转换。但是,邹平唯一还清楚的是,他的后脖颈子是真的非常疼,就像是有人在砍他的头一样——虽然他并不知道砍头到底是什么滋味。
邹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听到鬼娇那几乎能使耳膜破裂的女孩子特有的尖叫声:“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姑奶奶我陪着你们,你很高兴是么?”
邹平真恨不得将耳朵狠狠堵住,可却苦于双手早就被人家捆了个结实,只得哭丧着脸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哪敢笑您啊我方才是……是笑他……”边说边看着跟自己绑了个对家的彭舒旺,话没说完,便又笑上了。
鬼娇看了看彭舒旺,“扑哧”一声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彭舒旺原先那副长及胸口的胡须,现在不知怎的竟不翼而飞了。如今,彭舒旺的下巴光滑得就好像是刚出生婴儿的屁股。
这一下,引得其他一众被捆的汉子们也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彭舒旺现在真恨不得把自己这副老脸掖到裤裆里去。
鬼门城外的树林中。
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的留着胡须,长及胸口,手提一柄厚背钢刀;少的手持一对判官笔,嘴上还长着两撇跟眉毛似的小胡子,跟在那老者身后。
老者时不时用手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年少的见了,忙说道:“我说你能别老碰你那假胡子么?”
老者道:“许兄弟,我这样行么?不会一会儿突然掉了?”
年少的道:“你别老碰它,它就掉不了。还有,别老叫我许兄弟,我现在是邹平。”
此二人正是许邵与鬼狂天。
鬼狂天颌下的胡须当然就是彭舒旺下颌突然消失的那丛,而现在他扮的正是彭舒旺。
许邵扮得当然是邹平,不过那两撇胡子可是后加上去的,他是怕被人认出来。要知道,之前在鬼府中见过他的鬼门子弟也有不少。
只听许邵道:“我说老彭,那地道的入口还远么?”
鬼狂天成心使嗓音变的沙哑,说道:“哦,不远了,这就到。”
许邵似乎很满意鬼狂天的演技,点了点头,道:“哦,那就好。
突然,树丛中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许邵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一下鬼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