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季是太子党,他并不想因这点儿小事而连累到太子。
崔幼伯何等聪慧。韦季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另外,今天他本意是想让孙耿供出李敬,然后狠狠的痛打李敬一顿。但没想到李敬不知动了什么手脚,竟吓得孙耿不敢说实话,害得崔幼伯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而崔幼伯讲究的是要么不打,打就要把人打死,这次既不能把李敬彻底踩在脚下,那么也没必要揪着些小错不放。
即便李敬藏匿逃奴的罪名落实了,也不过是罚点儿钱的事儿,对他并没有实质的打击,更谈不上动摇根基。
崔幼伯真这么做了,可能会出了一口恶气,但毫无用处,反而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
他早已不是个莽撞、冲动的骚年,他要的是彻底打倒对方,而不是一时的爽快。
最后,崔幼伯很大方的表示,李敬之事,他既往不咎,并亲自命人放了那小厮。
原告撤了诉状,法官又有心放水,作为被告自是逃过一劫,但李敬并不高兴。
因为,崔幼伯这么做,别人都会说他宽厚、大度,而自己呢,刚刚回京,首度出场便吃了个大败仗,且名声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人家崔幼伯大度,他自己却要顶着个‘偷盗’嫌疑犯的帽子!
在官场混的,名声最重要,李敬的终极目标是做权臣,而不是奸臣呀。
阴沉着一张脸,李敬不情不愿的跟崔幼伯道谢兼道歉。
崔幼伯却一扫方才的严肃,浅笑着说道:“方才在公堂之上,我不好与李郎相认,李郎没怪我吧?”
崔幼伯的表情诚挚、神态自然,仿佛刚才那个冷嘲热讽、甚至把对方告上公堂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只看得李敬更加肝儿疼,心说话:你装,你再装,你还能装得更像点儿吗?!
脸上却不能有丝毫不满,反而要笑脸相迎的表示理解:“呵呵,肃纯说笑了,你我相识数载,彼此都是老相识了,就算偶有摩擦,我也不会真心计较。另外,孙氏之事,我确实不知,险些铸成大错,还请肃纯宽恕则个。”
崔幼伯微微一笑,“李郎才是说笑了呢,呵呵,我若真与李郎计较,方才就不会撤回诉状了。好了好了,官司已经了结,我也该回去禀告家中长辈……李郎有所不知,吾家阿婆与平阳长公主是几十年的密友,长公主一听有人恶意中伤吾家阿婆,当场就发火了,直说要亲手砍了那黑心肝的鼠狗辈呢!”
被人当面骂是‘黑心肝的鼠狗辈’,饶是李敬心理素质够强悍,额角也忍不住的直抽抽。
刘晗也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附和道:“肃纯说的没错,长公主确实很关注这场官司。所以我才会毛遂自荐,亲来京兆旁听。不过。这下好了,所谓的官司不过是场闹剧。崔老夫人那所谓的后人也不过是几个刁奴的杜撰……长公主总算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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