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穿着一身湖蓝色胡服,头上戴着短脚幞头,手里摇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晃到萧南案前,笑嘻嘻的说:“有什么办法呢,长公主惦记表妹,托我来看看,长辈有命,我岂敢不从?!”
得,萧南对自家人也是有些无语了,昨天是大兄,今天是阿娘,怎么一个两个都找李荣帮忙?
难道她们萧家就没有其它可用的人了吗?
其实萧南还真是冤枉自家人了。长公主倒是也有信得过的护卫,只是大家都不如李荣的功夫好、办事利索。
且李荣在宗室中的名声极好,皇室任侠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基本上李家人不管谁家有什么麻烦,都会习惯性的请李荣帮忙。
而李荣也爽快,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他都有求必应。
长公主呢,在李氏宗亲中隐隐有带头人的地位,她老人家也大方。不但对一些落魄宗亲很是照拂。就是对某些混得不错却偶有困难的人家也很关心。
比如李荣的娘子王氏,每当李荣外出游历的时候。长公主都不忘三不五时的派人去荣国公府看看王氏,送些时兴的果蔬或是小物件儿。东西不值什么,但却表明了长公主对晚辈的关照。
李荣回京后。王氏没少在他耳边说长公主的好话,是以李荣对她也非常尊敬。
再加上萧家的双胞胎对李荣甚是崇拜,两只小的曾经跟他学过拳脚、骑射功夫,李荣算是双胞胎的半个老师。
诸多因素相加,李、萧两家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所以,不管是萧博还是长公主,但凡是遇到与武力相关的问题,还是喜欢找李荣。
萧南不知道这些,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凉凉的说道:“真是有劳荣表兄了,劳烦表兄转告我阿娘阿耶,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请她们不必担心。”
李荣挑挑眉,目光掠过案几四周散落的纸张,“唔,表妹倒是真静下心来了,不管外头发生了怎样的风雨,你也自巍然不动呀!”
萧南拇指食指捏了捏鼻梁,有些好奇的问道:“哦,外头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她才不信李荣只是随便过来转转,依着这人的性格,若是没什么重要消息,他根本不会来得这么勤。
“今天早上,许敬宗上书,告自家嫡长孙忤逆!”
李荣扯过一个蒲团,盘膝坐在萧南对面,随意的说道。
“许、许孟伯?平安公主的驸马?”
萧南一怔,啧,还真是个大新闻咧。
这年头,儿孙若是不恭顺了,父母可能会在私底下说孩子们‘忤逆不孝’什么的,但还真没几个将人告上公堂的。
国人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且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
因为古代重礼法、崇孝道,一个‘忤逆’不止会葬送儿孙的前程,还会让孩子有牢狱之灾咧。
而许敬宗还真敢做,要知道他的孙子可是驸马呀。
李荣扯了扯薄唇,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正是许驸马,啧啧,这个罪名可不小,就是圣人,也不好说什么。”
萧南想了想,忽问了句:“平安呢,她怎么说?”据她所知,平安早就厌弃了这个驸马,或许现在正是甩掉他的好时机呢。
李荣唇边的笑纹加深,道:“表妹这个问题问得好,平安公主这次表现得可圈可点呀。啧啧,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帮许大郎说了不少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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