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熟练把煮沸的水倒进茶壶,她没有学过复杂的茶艺,茶叶在沸腾的水中伸展开,嫩绿嫩绿的茶叶在水中漂浮,甚是清新,暖暖的茶香扑鼻,滋润牢房中的尴尬。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冷俊的面色不见缓和,一直笔挺站立的柳三郎移动脚步,走到慕婳身旁,慕婳抬头望进他纯澈的眸子,他面对皇上的愤怒,一点都没有紧张之色,莫名慕婳的心也平静下来。
柳三郎蹲下身体,帮慕婳把分茶,轻声说道:“以后我找两本茶经给你。”
“我什么都会,都能做好,还要你作甚?”慕婳小声嘟囔,柳三郎分茶点差的动作流畅自然,别有一股儒雅的味道,显然柳三郎善于此道,“茶水用来解渴,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太清闲才弄出许许多多的规矩,横竖我喝茶水都是一个味儿,何况你有没有点阶下囚的觉悟?”
说着慕婳在柳三郎手腕上狠狠拧了一把,示意他们身后还站着生气的皇上。
他不去想办法解释,来她这凑什么热闹?
慕婳小声提醒:“你是想把牢底做穿吗?”
柳三郎扯起嘴角,轻声回道:“你且看着。”他端起茶杯走向皇上,慕婳同样起身,若是皇上太生气会不会把热茶扔出去?柳三郎的功夫应该躲得开。
“皇上,请用。”
柳三郎把茶盏送到皇上面前,低眉顺目宛若一个规规矩矩的臣子,皇上扬起合在一处的扇子高高举起敲打柳三郎的额头,动作幅度很大,看似下手很重,慕婳看出在扇骨落在柳三郎额头时,皇上撤去大半的力道。
皇上还是心疼柳三郎的。
嘭,嘭,嘭,连着敲击三四下,柳三郎依然沉默恭顺,皇上面上多了几分烦躁和无奈,“你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可就因为太聪明了,总是让我失望痛心,慕婳暂且不提,柳澈,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的字是我送的,你的一身本事满脑子的心思是我教导的,你穿开裆裤就跟在我身边,这十年,我只教出一个纯臣出来?!”
穿开裆裤的小豆丁许是萌萌哒,慕婳莫名想到了这一点。
柳澈的名字竟然也是皇上取的?
难怪魏王殿下总是有种自己儿子被皇上抢走的担心。
“皇上,臣只做了应该做的事,臣当年体弱,是您给臣煮补药吃,臣因不受母亲喜爱,母亲又恰逢巨变,只用贱名称呼臣,也是您佯装算命先生给臣一个澈字,臣尚未及冠却得您亲自送拙谨两字,臣断然不敢辜负皇上的期望。”
柳三郎再次捧高茶杯,皇上目光复杂,只听到柳三郎用清亮的嗓音继续道:“臣不求为皇上分忧解难,但求不给您添更多的麻烦,太子殿下已立,诸皇子封王,臣也该尽力辅佐陛下,以报皇上厚恩。”
“三郎啊,你推心置腹的话帝王听到了会很欣慰,但是你却是拿刀扎我的心,你知道吗?你比慕婳还要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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