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个邮局营业店,忍不住走进去,花两块钱买了几套在后世被炒出名的邮票,保存着不丢失的话,几十年后就能增值几万甚至几十万,比把钱存银行挣利息还划算。
然后就不敢乱花了,虽说有打算跟田志高拿钱,那不是没到手嘛,万一他把钱都花用在筹备婚礼上,没有了呢?怎么着也得自己留够钱买回程车票。
钱啊钱,这可是个奋斗目标。
既然落在这个时空,就得好好活着,以后什么都靠自己挣,如果是政策开放贸易自由的年代,孟桃是不担心没钱花的,她前世毕业于商贸学院,可以经商赚钱,但现在不行啊,还没到时候呢,只能在生产队挣点工分,一年到头,除了半饥不饱地吃口粮,够干什么的?孟桃虽然了解历史走向,知道过个几年就能逐步好起来,可熬这几年也是够戗。
由奢入俭难,让她一个九零后来过穷日子,真心难捱啊,一定要找到个谋生路子,改善生活,至少得吃饱穿暖有点小钱钱花。
下午五点多钟,孟桃才坐着公共汽车回到了钢厂。
沈誉接到招待所服务台一名服务员打来的电话,说孟桃已经回房,关门休息了,沈誉不自禁地松一口气,心里安定下来。
放下电话,他不由得蹙眉:怪不得这一整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连带做事都不顺,原来还是担心那丫头啊,怕她给弄丢找不见了。
此时袁家客厅,蒋玉珊揽着冼芳芳坐在沙发上,轻声安抚,田志高低着头听袁副厂长训话:
“平时看你是个懂得变通会做事的,可一个乡下姑娘你都整治不了,人就住在这厂里,眼皮子底下,你竟然连她边儿都靠不得近?”
田志高:“我也不知道……昨天找了她两次都没见着,今天索性外出一整天,她是故意的!孟桃花变化太大了,她以前不是这个性子。”
冼芳芳含着泪说道:“姨父,您可一定要帮帮志高啊。你们也看到孟桃花本人了,没文化没教养,还心思险恶,志高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和那样的农村女人生活在一起?当年志高他也是无辜的,就因为家里穷,不得不接受孟家的钱粮,去倒插门,那也是强迫啊,本身就是侮辱人格,孟家不就仗着有几个钱?穷人有错吗?”
蒋玉珊拍了拍她:“不要激动,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她孟家能用钱办的事,咱们也可以,多给她几倍又怎么样?”
袁副厂长听到“双身子”,皱眉瞪了冼芳芳一眼,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两人是领了证以后才怀孕的。
“现在问题的严重性,是孟老爷子当年的确参加游击队打鬼子了,那就是老革命,孟桃花做为他的后代,不管群众舆论还是官方,都会偏向她,田志高再无辜都没用,只能接受处罚。我会尽量给他保全一个职位,哪怕是下车间做最低级的工人,你都得先忍着,等过了这阵子,再慢慢打算。”
蒋玉珊点了点头:“对,咱们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冼芳芳:“可是孟桃花说了,她要把志高带回村,跟她一起过日子。”
“那丫头确实够狠,她就想让厂里开除田志高,她要是坚持,原则上是能办到的。”
“姨父!”冼芳芳喊道,田志高也紧张得双拳紧握。
袁副厂长摆了摆手:“我不还在嘛?我会去找你沈伯伯谈谈,再和其他人通个气,决议时大家提意见:毕竟志高是厂里花了钱培养出来的人才,又是进修又去了别的企业学习经验回来,一直在技术攻坚组,是技术骨干,了解厂里产品机密,要开除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冼芳芳和田志高都松了口气。
袁副厂长又道:“孟桃花那里,你们得多给她好处,稳住她,只要她不继续闹,这件事就会很快过去。你俩是领了结婚证的,孟桃花事实婚姻同样占理,该怎么补偿就怎么补——总之,你们自己看着办。十.一的婚礼要取消,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低调、再低调!”
冼芳芳撅嘴,她早已准备好结婚穿的衣服,梳什么发型都想好了,她和志高会是全厂最美最时髦的新郎新娘,结果却不能举行婚礼,这不是让她和志高遗憾终身吗?
孟桃花,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