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六头破血流,身上痛得灵魂出窍,想大声叫喊,但麻袋套头,张开嘴就塞一嘴麻袋,根本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很快他连呜呜声也没有了,不再挣扎乱动,昏迷过去。在他旁边躺着田老七,也是头套麻袋,被踹得早就没了声响。
半个钟头后,两个下夜班的人经过这里,发现了横躺在巷道里的田老六和田老七,套着麻袋认不出是谁,身上血呼拉的又不敢乱碰,马上去报警,等派出所的人赶来,附近街坊住户们也都被惊动,大家跑出来围观,电筒光照下,认出是田家两个小子。
王水凤带着田志远、田雅兰急忙跑来,看到被打成血人、昏迷不醒的田老六和田老七,王水凤呼天抢地,哭着喊田志远赶紧把两个弟弟送医院,不管多少钱,先救活命要紧!
田志远开始也因老六、老七被人打而惊怒,一听王水凤催他拿钱,顿时又气急败坏:这生意才刚刚做起来,好不容易攒得点钱,那是要当本钱去进货的,都拿去医治老六老七,还要不要进货了?不继续做生意,全家人喝西北风吗?
三哥在康复中,已经停止用药,每天自个坚持锻炼,都不舍得吃营养。
田志远的媳妇儿刚生了个儿子,也没敢多花钱,在医院生完就回家。
还不都是为了省钱,想着能多进几样货物,多赚点钱,可是省来省去,到头来竟然全掏了给老六老七住院医治!
这特么地什么霉运啊?
田志远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不管不顾转头离开,但被王水凤抓住衣袖哭天抢地,他根本走不脱。
此时城外公路上,一个戴手套、纱巾蒙住半张脸的黑衣人骑着单车,消失在夜幕中。
黑衣人就是孟桃。
她在黑市里隐忍一时,不代表能咽得下那口恶气,一直在外头等着田老六、田老七呢,不要他们的命,只是将他们当沙包练一练搏击,脑震荡、筋断骨折是肯定的,也可能变残废,那正好,以后他们就该有自知之明,省省心,别总妄想害人、要弄死谁。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在粮站上班的周翠玲看见一辆吉普车开进来,她心跳快几拍,暗想桃花说要回来,会不会是张国庆开着孟老师的车,送桃花回来了?
正满怀希望,吉普车停住,车门打开,桃花从驾驶室走下来,周翠玲吃惊得嘴巴能塞进个鸭蛋:“桃花?你、你咋会开车了?”
孟桃笑着道:“我学会了啊,开车不难的,用心学很快就会,以后叫张国庆教你。”
“哎呀,桃花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可不敢,我怕我学不会。”
“我都能学会,你这么聪明,肯定比我学得快,关键是要有机会练习——放心,以后我们自己买小汽车,你自然就会了。”
“桃花你开国际玩笑呢,这是小汽车,不是单车,几万十几万块钱,上哪找去?这辈子我们是别想了,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孟桃:“……那也行,先做梦,梦着梦着——当当当当,小汽车就来了。”
周翠玲指着孟桃哈哈乐,虽然不切实际,但听着是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