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手头还有五块多钱,远远不够回京城的车费,徐佳脑子里计算着怎样合理、有效利用这点钱。
打电话可能行不通,一则不知道父母家里还是不是原来那个电话号码,二则她是哑巴,发不出声音。
那就发个加急电报,就拟三五个字,发完电报,剩下钱还够住两天旅社,只是吃饭就有问题了。
徐佳可怜兮兮地皱了皱鼻子,她其实还没满二十一,虽然结婚成家了,爱人经常要出差,她不得不学着当主妇操持家务,但在爸爸妈妈、哥哥嫂子跟前,她依然是个被娇宠的小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困窘?
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二十八岁徐美霞吃过太多苦,经历好复杂,各种各样省钱的经验,唉,就学着吧。
等等!徐美霞二十八岁?那岂不是跟她儿子一样?天啦,她回来了,竟然跟儿子是同龄人!
徐佳想到自己怀胎十月,最后只来得及看一眼的儿子,禁不住泪水漱漱而下:可怜的儿子一出世就没有妈妈,不知长成什么样了?
还有她的亲爱的……徐佳压抑住激动心情,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期待着与丈夫儿子、家人重逢团聚的幸福时刻!
到杜城下车,徐佳把帽子抓在手里,没有戴,这黑帏帽、黑衣裤本是木寡妇儿媳妇的,她为了顺利逃脱才勉强穿着。
出了车站第一件事就是问邮电局怎么走?然后顺街面快步赶过去。
走人行道过马路时,一辆吉普车速度过快紧急刹车,发出刺耳声音,徐佳下意识转头朝那辆车看了看,这一看却把车里副驾驶位上的徐恒铠惊得跳起来:这这这……运气这么好的吗?他好像找到姑姑了诶!
徐恒铠比沈誉大两三岁,小时候姑姑抱过他,但他早不记得了,只是每次去爷爷奶奶屋里,都会看到墙上挂的一张放大的照片,是姑姑抱着他跟四个堂姐的合影,从小看到大,印象自然深刻。
加上……徐恒铠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沈誉给的,据说是姑姑“重生”后的照片,盯着看了一眼,是的了,他不会认错的!
徐恒铠直接开门下车,叫开车的老友靠路边停,自己跑着追姑姑去了。
京城,徐姥姥正跟徐大舅妈抱怨沈和平和沈誉,闹不明白他们父子怎么想的,竟然把桃桃一个人落在D省省城,佳佳当年为什么出事儿,都给忘了吗?
徐姥姥越说越生气,就要大舅妈收拾东西,跟她去D省把人接回来。
大舅妈也觉得父子俩这次真不靠谱,答应跟徐姥姥去一趟,走到沙发上坐下要打电话让人买飞机票,电话铃先响了,接起是大儿子打回来的,再听了几句,又惊又喜,朝徐姥姥低声喊:“找到了,找到了!妈,恒铠找到她了!”
徐姥姥僵住:“是、是真的吗?”
“真的!妈,恒铠不会跟我们撒谎!”
徐姥姥手中一个盒子掉落地上,她瘫坐在沙发上,泪如泉涌:“我的孩子,我的宝贝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