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该看着张栻看了一会儿,便微微叹了口气。
张栻作为一个在学术上有着相当成就的文人领袖,现在却在谋划这种事情,想来他父亲的死和战争上的失败给他带来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以至于他居然性情大变。
但是这不是他的错,沈该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这一点。
“张相公的确可惜了,想来当今的局面若是张相公还在,也不至于到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沈该叹息一阵,又紧张起来,轻声道:“敬夫所言之事,风险甚大,行动起来需要百般谋划,如今吾等时间紧迫,如何谋划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呢?现在才谋划,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呢?”
张栻摇了摇头。
“相公糊涂,世上哪得万全法?咱们没有万全法,那么他们就有吗?他虞允文就敢说自己有万全退敌之法吗?还不是想着拼人命把明国击退吗?如今局面之下,谁都没有万全之法,吾等所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能够争取到一支军队的合作就可以。”
“哪支军队?”
“宫廷禁军。”
“这……”
沈该皱眉道:“且不说宫廷禁军乃天子亲军、心腹,能否争取到实在是个问题,就算争取到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做才能解决掉虞允文,并且逼迫官家退位呢?”
“只要争取到禁军的合作,就能控制宫廷与外界的联络,到时候假借天子名义让虞允文进宫面圣,一旦他进了宫,杀掉他易如反掌,杀掉虞允文之后,我们便可以快速前往皇宫控制天子。
之后再逼迫太上皇后颁布诏书,废黜皇帝,我等再火速拥立新天子登基,然后相公出任平章军国事,全权摄政,命令城内军队停止抵抗,开门请降,如此,大局既定!”
张栻把政变的过程描述的非常轻松,但是沈该却听的心惊肉跳。
“你说的如此轻松,可每一步都是要人命的!怎么就那么轻松?万一出现一点点差池,咱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人想到的政变往往是最轻松的,连图谋政变的吾等所设想的政变都是刚刚才谋划的,那么天子和虞允文就无从防备,谁会去防备根本就没有发生的政变呢?如此一来,胜负只在五五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