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账目的同时,苏咏霖也把自己为什么再次南下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田珪子交流过了。
对于许励的事情,田珪子感到十分愤慨,而对于江育的事情,田珪子只是连连叹息。
“当初咱们还在定海县贩私盐的时候,我对江育还不是很熟悉,与他也没有多少次交谈,只是记得他学东西学得很快,其他人三五天才能背熟的东西,他一天不到就能滚瓜烂熟,脑袋非常好使。
所以他后来在战场上立功,又做了大兴府尹,管理起了复兴会的组织部,我才觉得算是人尽其用,而且在工作上,他也没有出过纰漏,管着两摊子事情,他倒是如鱼得水一般……”
田珪子和苏咏霖走在开封城墙上,一边走,一边叹息:“可是谁曾想,他居然会变成这样,和上等人又有什么区别?”
“人是会变的,从一而终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绝对很少,同一个人可能曾经是上等人,后来却能变成坚定的复兴会员,既然这样可以,反过来也是一样。”
苏咏霖慢慢踱步,慢慢说道:“只是我没想到那么快,那么快江育就变了,古人总说权力和金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改变一个人,现在看来一点也没错,哪怕他曾经是那么真诚的与咱们追求共同的理想。”
“可惜是可惜,但是既然他犯了错,就没什么可说的,现在趁着他还没有铸成大错,先把他的职位拿掉,总比以后真的铸成大错,拿掉他的脑袋要好。”
田珪子说着,长叹一声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这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现在却不得不面对。”
苏咏霖缓缓道:“话虽如此,事情也要办,他身上的组织部主任的职位已经经过会议允许,同意把它拿掉了,至于朝廷内大兴府尹的职位,之后也会由吏部负责拿掉,至于最后复兴会员的身份,我想……还是给他保留吧。”
对此,田珪子没什么意见。
“他到底没有犯下大错,保留他的会员身份,也算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阿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江育?是把他放逐回家耕田种地,还是……”
“我打算让他反省一阵子,然后把他放到黄河工地上来,从一个最底下的工程小队长开始做。”
苏咏霖站在城墙垛边上,远眺着黄河工程的工地,开口道:“他原本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时间有点久了,以至于他忘了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