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呸呸呸!”
快棋对于晴岛鹿来说确实是难为她了,遥想科执光还只有刚踏入职业门槛实力的时候,都成功用一盘10秒快棋赛把她给洒石灰了,现在如果再来一盘快棋赛,科执光说不定能把她打到贴目。
说起快棋赛的话,这其实也是越川龙己的强项,虽然他现在的头衔是龙座,但他也曾有一段时间同时持有名将和龙座双头衔,相当风光。
关于他的棋谱,科执光事后当然也是认真研究过,能够从他的落子之间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疯狂与张力。
他的强项,是弃子。
他经常敢在棋局里弃掉其他高手不敢弃掉的棋,别人有屠龙名局,他也有弃龙名局,通过弃掉一条六十目的巨龙,来换取整张棋盘无死角的厚壁。
在这局棋中,他弃龙的举措可谓惊为天人,解说在现场都是声音打着颤在解说,觉得这种行为充满了不可理喻。
然而越川龙己本人自从决定弃龙的那一刻起,紧锁深思的眉宇就转向了期待式的笑意,最后变得狂浪了起来。
但他好歹没笑出声,不然的话早就被保安架出去了,在棋界,再厉害的棋手打不过保安。
那局最后的结果是他的大胜,赢下的一刻,他终于开始按捺不住面颊,笑出了声,把对手吓出了阴影,过了几个月才把状态缓回来。
越川龙己的每一局几乎都是这样,前半段愁眉苦思,后半段弃子之后,笑容就愈发克制不住,最终在获胜的那一刻爆发出来,因此业内也盛传本届龙座很危险的说法。
人如其棋,将弃子这种疯狂又华丽的手段玩弄到极致的人,在生活中也必然是个危险十足的人,唯有恶龙才足以形容此人。
还有五个月,就又是屠龙季节了。
如是想着的科执光沉沉抽了口浊气,松开了紧绷的手背,而后回归慵懒的现实。
现在名将战都没过,就考虑龙座战,委实有些过早了。
而且现在是重要的假期。
行驶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初登车的兴奋也冷却了下来,整辆车厢的人也开始进入到了应有的状态,要么开始打瞌睡,要么开始玩纸牌,轻微的摇晃和轻微的声音给人一种摇篮般的催眠效应。
从东京开往札幌,大概需要六个小时,期间还涉及到转车,对于日本这么大点的地方来说,可谓长途旅行。
驶出东京后,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田野和山丘在窗外起伏,变得像是日式特有的奇幻动画,仿佛随时会有龙猫的小巴士从森林里冲出来。
但这样的景色很快消失,因为已经驶入了下一座城市,来到下一个月台。
晴岛鹿已经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水城一直在盯着窗外的景色神游,少宫和白梦则各自架起了一本学科类书籍,还在纸上打起了草稿。
但很快,富士山的出现,又重新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力,还把晴岛鹿的呼噜泡刺破了。
视野的尽头耸立着一座雪白巍峨的山峰,像是座充满了朝圣意义的圣山。
据说每个日本人一生中都要来看一次富士山,一个人在漫不经心打电话的时候,也很有可能是一手拿电话,另一只手无聊地在半空描绘富士山,旅途中看到它在窗外晃过,也得哦哦两声,以示敬意。
“哦哦,是富士山哦,斯国一斯国一。”科执光很有礼节地入乡随俗。
“再怎么棒读也得有个限度吧!”
“嘛,开个玩笑,我们还是来点轻松的愉快的消磨时间环节吧。”科执光将一副早就准备好的扑克从兜里摸了出来,拍在了桌面上。
这种时候,当然得愉快地打斗地主才行嘛。
就这样,新干线在地图上高速奔驶向北方,气温也越来越低。
穿过一片隧道,从另一边出来之后,周围的景色一瞬切换,从深绿直接变成了白色,像是驶入了其它文艺作品中的世界。
雪,就这么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