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气氛在正堂内久久持续着。
陆若瑄心内也在久久犹豫挣扎着。
崔文卿的这番话可谓是晓之大义,动之真情,站在陆氏的立场上,似乎的确没有拒绝的道理。
然在陆若瑄心中,却也隐藏着一份不为外人说道的苦楚。
故而她实在不能答应崔文卿的要求。
心念及此,陆若瑄嘴角划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之色,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之后,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望着崔文卿,正色言道:“崔大人,你乃是最好的说客,所言非常中听,我差点都被你说动了,然……陆氏离去乃不容阻拦之事,故而,还请你见谅了。”说完,又是对着崔文卿深深一礼。
闻言,崔文卿怒极反笑,言道:“看来陆氏真的是主意已定啊,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陆若瑄点头道:“对,还请大人成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下旬就准备收拾行李离去。”
崔文卿笑微微的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祝陆氏一行千人,一路顺风了。”
听到此话,陆若瑄不由为之一愣,没想到崔文卿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而旁边的苏轼也为微微吃惊,然他心知崔文卿可不是那种轻言放弃之人,崔文卿这么说必定有所谋划。
果然,崔文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地一笑,言道:“不过昨日保德县县令叶长春已经被本官免去了官职,陆氏想要衙门开据出行路引,只怕有些麻烦。”
崔文卿口中的路引,乃是齐律中的一项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衙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
在重要的关津渡口以及进入中原的每一座城池,把守军士都会察看来者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
通俗点来讲,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
目前陆氏已经在隩州安居,在朝廷的户籍上,也属于隩州人士,倘若无路引离开隩州前往江南,只怕还未出隩州境内,已经被全部抓回来问罪了。
故而路引之物对陆氏来说实乃不可或缺,故听到崔文卿直言,陆若瑄微微色变。
她略一思忖,正容言道:“崔大人,昨日免去叶长春官职之时你曾说过,将由你暂时代理保德县事务,我们找你开路引难道不行么?”
崔文卿一脸笑意的打着哈哈道:“哎呀,最近本官可是太忙了,时常须得走东窜西前往各处了解情况,又须得处理积累如山的公务,岂有余力为你们开局路引?”
旁边一直默不出声的陆西东哭笑不得的言道:“崔大人,为我们开据路引最多耽搁你半刻钟,相信也不是太麻烦吧。”
“麻烦!怎么不麻烦!”崔文卿脸膛一沉,“你们陆氏族人有千人之数,官府首先须得正确勘验每个人的身份,以免有什么江洋大盗啊,敌国奸细啊这些的潜伏其中,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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