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诗会主帐之内,诡异的气氛正在悄悄蔓延。
望着正在打开诗笺的吏员,众进士们眼神都是不削一顾的,不相信区区一个府州赛诗会能够做出诗词绝篇来。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吏员略带颤抖的嗓音响起了,仅此一句,顿让众进士为之一震,均是露出了惊诧之色,显然被此诗开场就震撼住了。
而在霎那间,陈宁陌一双美目中也是神光大作,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也变作了现在的饶有兴趣,迫切想知道下文。
“假令风歇时下,犹能簸却沧溟水。”
“咝!”
大帐内一声整齐惊叹,不少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又为第二句震惊了。
府州刺史姜太东不敢相信的按了按自己的耳朵,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然而眼前众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真实,也容不得他有所怀疑,难道这次真的是神仙保佑,赛诗会上出现了绝世大才?
想到这个可能,姜太东整个人说不出的兴奋。
然他知道现在这么想还言之尚早,且要听完全整首诗才能当作定论。
吏员接着又念:“时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听闻此句,陈宁陌黛眉微一蹙,露出了深思之色,暗忖:此诗作者莫非在何处遭到了不公之待遇,为何竟有此言?难道府州真有磐磐大才不得重用,而郁郁寡欢?
未等她想明白,吏员又是念出了最后一句:“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念诵声落点,陈宁陌再也忍不住心内激动的心情,也首次失去了一直保持着的风轻云淡的表情,击掌由衷赞叹:“的确不错,好一首惊鸿绝诗,仅此几句,足可震撼整个大齐文坛!”
姜太东也没想到这首诗真这么了不起,大是激动之下脸色顿时涨红,哈哈大笑道:“学士过誉了,其实这种诗词能够出现在府州赛诗会上,也是我们长期以来致力于诗词文化宣扬的一种沉淀而已,就如筑巢引凤般,将基础打牢了,自然能够培养出不错的才人。”
说完,姜太东得意的乜了乜李霄白有些难看的脸色,微笑发问道:“怎么样?榜眼郎?这首诗你可还满意?”
听到这满含揶揄之言,霎那间,李霄白脸红如同猪肝。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府州这么一个文化未开的小地方,居然能够出现这样的名篇,难道真的就如诗中所言: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心念及此,李霄白暗自一叹,自从去岁中秋雅集之后,他也少了一些争强好胜之心,对着姜太东心悦诚服的拱手道:“府州文学昌隆,大有人才,时才是小子失言轻慢府州才人了,还请姜大人能够见谅。”
姜太东捋着呼吸得意笑道:“无妨,只要榜眼郎能够明白此等道理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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