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秦凤初斥道,“闭嘴,这话是你该说的?”
秦峥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便闭嘴了。
秦尚书道,“的确是景惠长公主失仪了,宋家出身虽寒微,熙之却是朝中重臣。宋老太太并非有意失礼,公主这样斥责朝廷诰命,并不相宜啊。”望向一干子孙道,“所以说,看人不能势利,便是身居高位,亦要以平常之人待人。”
秦峥等俱垂手应了,秦尚书忙了一日,也有些倦了,便打发儿孙们去歇着了,自己也去了老妻房里。
秦尚书本是有意为老妻热闹热闹,却不想弄到最后成了闹心呢。
老夫妻两个上床休息,秦尚书问,“宋家那丫头,叫什么来着,真是胡闹。”
“叫嘉言,是熙之的嫡长女呢。”宋老太太道,“你是不知道,唉,景惠长公主说话实在过了。宋老太太本就不常出门,其实人不坏,说话也实在。景惠长公主大庭广众下寒声厉斥熙之的母亲,那是正三品诰命呢。为这点儿小事,哪里值当呢。”就是宫里太后娘娘,不喜欢谁,挺多冷冷的晾着你,若是肯刺你两句,是相当的给你脸了。再没有如景惠长公主这样说话的规矩。
秦尚书道,“好好看看那丫头。”
秦老太太望丈夫一眼,秦尚书道,“小小年纪,脾气虽有些火爆,却不是个糊涂人,日后好好磨炼,是块好材料啊。咱家与熙之家向来交好,孩子们也有所来往。若是合适,日后倒是能做得一桩亲事。”何况,他就要退下来了。儿子们才干平庸,不及宋荣深得帝心。
秦老太太道,“以前我看言丫头就是个精神伶俐的孩子,跟她们姐妹都不错。如今看来,她胆子也大啊。能干是能干,就怕不够柔顺。熙之还有个小女儿,生的容貌比言丫头略出挑些,温温柔柔的,就是身子有些娇弱。”
秦尚书道,“当家主母,是用来过日子的,柔顺有什么用?”说着,笑呵呵道,“就是你,年轻时连丈夫都打过,还当我忘了呢?”
秦老太太轻捶丈夫一下子,骂,“个死老头子,多少年的事儿了,还记着呢。”
春尚书抓住老妻的手,给她送回被窝里,又为老妻掖了掖被角,道,“一百年也忘不了呢,得带到地下去。等到了地下,见着岳父岳母,得好好的告你一状呢。”
秦老太太忍不住笑,悄声与丈夫道,“我这辈子,跟了你,没白跟。”
秦尚书的一双老手悄悄的伸进老妻的被窝儿里,秦老太太悄斥道,“个死老头子,摸摸索索的做什么怪?”又不是年轻夫妻,早就分被睡了。
秦尚书摸索到老妻的手,苍老又粗糙。年轻时干了太多的活计,日后再如何的荣华富贵也养不回昔日的柔滑细腻。秦尚书握紧老妻的手,侧身望向老妻并不太清楚的面容,于棉帐中肉麻兮兮的一笑,“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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