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看宁荣大长公主本身身份有些尴尬,但她这一进宫,外头那些唱衰南安侯的声音便少了好些。这位大长公主,虽不若她兄姐更有名望,而且,本身宁荣大长公主也并不姓穆,但身为世祖皇后唯一在世的女儿,她的份量,并不轻。
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刻,宁荣大长公主进宫与今上秘谈之事落在有心人眼里,便有各式各样的解读。五皇子知道一些内情,回家道,“不是说大长公主与寿安夫人同去么,怎么就大长公主一人独进宫了?”
谢莫如笑道,“大长公主有大长公主自己的主意,倘是自慈恩宫入手,自然是要与寿安夫人同去了,但此次大长公主是在昭德殿见的陛下,还要寿安夫人去做什么。那位老夫人,比太后娘娘强不到哪儿去。”
五皇子道,“说来太子此举算是把承恩公府一并得罪透了。”
“承恩公不过是外戚赐爵,胡家第一位承恩公并非大长公主驸马,现在的承恩公府原是二房,长房犯了事儿,爵位才落到二房。”谢莫如捏粒葡萄剥了皮,道,“那位最先革爵的承恩公,才是太子殿下嫡亲的外祖父。太子的外祖母姓朱,说来与我祖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这就是豪门联姻的各种好处,随便一拉扯就都沾亲带故的。五皇子是知道朱家人的,他道,“朱雁颇为能干。”五皇子就藩闽地时,朱雁就是闽安州知府,对朱雁,五皇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谢莫如道,“现在朱家,朱雁是个尖儿。”
夫妻俩说了回朱雁,不想第二天谢太太就上门儿了,与谢莫如说的,正是朱雁的事。谢太太道,“阿雁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这么不婚不嗣的,以往年轻,只当他年少轻狂,现今这个年岁,家里是再不能随他这样过下去了。前儿听我那嫂子说,我娘家姐姐问起阿雁的亲事。”最后一句方是重点。
谢莫如道,“是太子的外祖母朱夫人吧?”
“是啊。”谢太太面有难色,“她也怪不容易的。”大姐委实有些命苦,成亲时其实家里看的就是胡家乃穆元帝外家,虽然当时穆元帝年岁尚小,娘家大姐也是将胡家当潜力股嫁过去的。只是,胡家倒是潜力股,虽先被世祖皇后压着,待世祖皇后过逝,又被辅圣公主压着,不过后来好歹有个爵位,结果,大姐这公爵夫人没做几天,先承恩公就犯了事儿,被辅圣公主砍了脑袋。大姐成了寡妇不说,承恩公一爵也落到了胡家二房——宁荣大长公主驸马的头上。这里头的事儿就更多了,那会儿朝中还是辅圣公主说了算,朱家就怀疑辅圣公主循了私,毕竟宁荣大长公主与辅圣公主可是同母姐妹,辅圣公主有私心倒也正常。好在爵位还是胡家的,只是论实惠,朱家是半点儿沾不着了。
谢太太特意将此事来与谢莫如说一声,就是想听听谢莫如的意见。谢莫如也晓得谢太太的心思,朱雁在闽地为官,在天然的政治立场上必然偏颇五皇子,朱家虽着急朱雁的亲事,可也得顾及朱雁的政治前程,不能落下两面三刀的名声。这是朱家与谢太太商议后,谢太太来讨谢莫如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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