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连忙道,“为兄岂会这么想,只是,咱家效了力,也不好不叫闽王知道。”
南安侯为什么是南安侯,脑子简直比承恩公清醒百倍,南安侯道,“大老太太不过小事,兄长觉着,陛下可有痊愈之机?”
“陛下乃天子,定会安康。”
“既如此,兄长何需考虑太子喜怒?”南安侯道,“换句话说,大老太太生事,那是胡家家风不谨。把大老太太的事平了,是胡家明白。此事,说来是咱们胡家的事。兄长倘拿此向闽王邀功,闽王会做何想?”你把自家祸害除了,反倒要没能祸害成的人家感激你?这是哪里来的道理?本就是你自家的事,你自家不料理,难不成等别人替你料理?倘别人出手,怕就没这般和气了!
南安侯寥寥数语就问得承恩公冷汗涔涔,承恩公挂着一脑门子的冷汗问,“阿弟,你觉着,太子,真的,半点机会都没有?”
南安侯道,“我外出打仗,大哥知道如何决出胜负么?”
承恩公正在紧张,也未对弟弟这种白痴问话有所不满,道,“谁赢谁就是胜的吧?”
南安侯问的白痴,承恩公答得更是白痴。兄弟俩委实没有默契,南安侯一叹,只得自答自问,道,“对阵双方,谁先杀了对方将领,谁就是胜者。”
这话,南安侯说的平平淡淡,此际,五月初的阳光透过窗纸洒入书房,映得南安侯锐利的五官都带了几分暖意,但,承恩公听来硬是心下一凛。南安侯道,“而想打一场胜仗,最重要的是,找准你的对手,倘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谈何胜负!”
承恩公自他弟府上告辞时都有些浑浑噩噩,委实没太明白他弟的意思。南安侯望向他哥有些老迈的背景,沉沉的未再开口说一个字。
太子一直将闽王视为对手,真是笑话!你堂堂一储君,何需忌讳一藩王。身为太子,平生最大的对手只有一人,那就是陛下。你要依附他,明白他,有朝一日取代他,这才是储君应该做的事。如太子这般,把皇帝弄个半死,然后跟藩王死磕……不是南安侯因私偏狭,他怎么看,也看不到太子的赢面儿在哪儿。
当然,南安侯本就与太子不睦,他亦乐得见仇人倒霉,故将此事知会了闺女知晓。
至于大老太太朱氏,当天就病的七死八活,自然也不能进宫陪太后说话了。文康长公主还私下劝胡太后道,“现下这个节骨眼儿上,连帝都东市的市场由原来的每天开门,都改成了五天一开门。宫里皇孙皇女们的课业也暂停了,就是诰命们的请安也都免了,不就是因现下得病的人多么?母亲想人说话,有我呢,难不成,我就不会说话了。何必要去宣外头那些人,尤其大舅母,年岁比母亲还大呢,都快八十的人了。不是我说话不中听,这亏得是病在了家里,要是带病进宫来,可如何是好?母亲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可莫要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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