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柏打听过杜大人后,五皇子又请李相过来问了问杜大人的情况。
李相一听五皇子向他询问杜执的事,就知五皇子所为何来了。李相心绪一阵翻腾,想着五皇子能跟到他跟前,委实是有容人之量,他先前一味偏向悼太子,也给五皇子添了不少麻烦。杜执与他关系匪浅,于朝中并非秘密,但五皇子还能就靖江港一事考虑杜执,李相心头便有几分活泛。不过,老狐狸心下风云变幻,面儿上却是不露分毫,还是很端正诚恳的向五皇子介绍了杜执的情况,“说来,他与老臣算是半个师徒,老臣当年回乡守孝,曾在家乡书院讲学,杜执当时在书院念书。后来,他春闱中了二榜,只是他名次不高,二榜也是在榜尾,当年未能考进庶吉士,便做了巡路御史。那时老臣外放为豫章知府,他是见天的给老臣找事,这里不好那里不行的,老臣那会儿是真烦他,觉着你做御史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既说不好,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光挑毛病算什么。不想,他倒真是个有主意的,提的法子大都可行。后来,豫章下头有个建宁县县令出缺,地方穷,人又少,因条件太过艰苦,在建宁的县令都呆不长,臣想着,他虽是文官,却有少林底子,起码身子好,索性就保举了他为建宁县令。要说老臣与他的渊源,的确有些年头了,杜执的为人,要老臣说,刚性太过,人为霸道,他在这种穷瘠彪悍之地是极合适的。如在西宁州,那里民风狂放,时有械斗,由他来治理便很好。要是靖江港,如今要查靖江港之事,各方面牵涉不会少,让他去,他那性子易放难收,一则,于事不能容情;二则,繁华之都,凶险之地,让老臣说,老臣对他当真把握不大。”
李相道,“靖江港之事,难就难在,倘刚烈之人去,事做太尽则无转圜余地。倘圆融之人去,无非是弄个面面净光,治标不治本。”
五皇子在朝多年,自晓得李相说话当真是肺腑之言,便问,“那依李相看,事当如何?”
李相不愧为相多年,纵在悼太子这里投资失败,端看悼太子死了詹事府被从头到脚清洗个遍,李相还能在内阁不动如山,就知此人的政治水准了。李相道,“要依臣看,此次内阁举荐三人皆不合适,倒有一人,刚柔相济,极适合此事。”
“是谁?”
“子爵李樵李九江。”李相道,“臣听说,当初殿下在闽地建设闽州港,李大人追随殿下在闽地了,想来闽州港的事,李大人定也熟悉。何况,平日里我观李大人为人,称得上刚柔并济。依臣言,李大人比杜执更为合适。”
五皇子道,“九江为人虽好,可他眼下兼着我府里的差使,再者,他出身我的长史司,天下皆知。只这一样,就不大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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