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陈母知道她是要去陆时砚家,这事说好了交给闺女自己处理,他们老两口除了保守秘密,就没再过问,更叮嘱了儿子,不准对外人说。
许是因为陈家大半夜剁饺子馅的缘故,往村东陆时砚家去的时候,陈熙听到了好几家大早上也在剁馅。
至于剁的什么馅她就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刚刚还犹豫要不要给陆时砚送饺子的顾虑,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了。
当然除了饺子,她还带了两个香油煎鸡蛋。
能不能止咳先不说,身体营养得先跟上。
到了陆时砚家,她直接翻进去,先悄没声进屋查看了下陆时砚的情况,见人睡熟了,她这才退出来,开了院门拎着桶出去打水。
把厨房的水缸装满后,她这才停手,揉了揉酸疼的肩膀。
一缸水,足够他用个五六日的。
带来的柴直接放在了厨房。
只要不是一整天都在烧水,这些柴也能用上两日。
最后走的时候,她才把煎鸡蛋和饺子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
等从院门出去,从外面栓上门后,陈熙并没有像夜里那样砸门叫醒陆时砚。
他咳得厉害,夜里肯定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连她打水都没有吵醒他,可见身体疲累得紧,现在时辰还早,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好了。
饺子就算凉了,热起来也方便。
咔一声。
大门关上,陈熙转身,踩着夜色回家。
回到家,驴车已经套好,一应物什也都装好了车,陈熙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坐上车子,和陈母一起进城。
车轮碾在乡间的土路上,发出响动,有起的早的人家,听到动静开门朝外看,见是陈熙母女俩,目露不屑。
老天爷可真不长眼,这样丧良心的一家,居然还真把钱要回来了。
这不,人立马就添了一头驴子。
陆家小子,病的没钱吃药都快死了!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看到这些打量,陈熙恍若未觉。
日子总要一天天过,影响也是要一天天消除。
就算真的消除不了,大不了,他们家以后搬出去,总会有法子的。
天大地大,还能没有他们一家的容身之处不成?
这般想着,陈熙心情就更明朗了,恨不能立马飞到县城,就地扎摊,开张挣钱!
陆时砚读书向来勤勉,哪怕病了都能准时醒来。
但今日,他破了例。
直到天光大亮,这才被从窗子溜进来的明艳日头晃醒。
他朝外头看了眼,眉心微微蹙起。
竟睡了这么久?
不过,也好理解,他昨夜咳得几乎没怎么睡,还是到了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昨夜吃了煎鸡蛋的缘故,还是喝了药的缘故,陆时砚觉得精神好了一点儿。
缸里没水了,他起床准备去打点水回来烧点热水喝,再煮两个鸡蛋垫肚子。
刚推开堂屋门抬脚要出去时,他猛地转头,看着堂屋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微微一怔。
熟悉的香油煎蛋香味传来,陆时砚没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先打开的是煎鸡蛋旁边扣着的碗。
饺子。
不过已经凉透了。
谁?
什么时候送来的?
想到什么,他突然转身往厨房走。
水缸果然满了,厨房里还多了一捆柴!
陆时砚站了一会儿,青白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但等他准备去开门时,看到从门下缝隙塞进来的一包桂花糕,陆时砚眉眼间涌上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