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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进高档别墅区,沈嘉念睁开眼,擦掉眼角一点湿痕,讽刺地望向不远处高大的白色建筑。
当初尹承德没钱买房,只身去往北城,进入沈家别墅后,拉不下面子开口借钱,他的亲姐姐尹桐纾留他吃了一顿饭,饭后拉他到一旁,给他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
尹承德返回宜城的路上,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吓得不轻,当即打电话给姐姐,问她给这么多钱姐夫会不会有意见。
尹桐纾笑着说,你当我自己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这就是你姐夫的心意。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姐夫那边没什么亲戚,帮衬你是应该的。
这是后来沈嘉念听母亲讲给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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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她父母的钱买房子、开公司,过上富足的日子,到头来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沈嘉念闭了闭眼,冷着一张素白的脸推开车门下去,走到驾驶室外停下,对送自己回来的瞿漠道谢。
瞿漠颔首回应,待她走远,掉头驶离小区。
沈嘉念拢紧大衣,站在门前地毯上,抬手揿门铃。
保姆前去应门,一打开,凉风扑进来,保姆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后脸色复杂。
“谁来了?”客厅里,胡玉芝烦闷的声音传出来。
她好不容易寻到良机,借着秦老太太寿宴的由头,将碍眼的沈嘉念送去给秦总,盘算着以她的姿色定能讨得秦总欢心,届时再跟秦总谈合作会便利许多。而沈嘉念一个无依无靠的丫头片子,失了身,再怎么闹也翻不出花来。
两全其美的事。
哪能想到沈嘉念那么不安分,简直是来他们家讨债的,喝醉了酒还能脱身,并且在逃离前打伤了秦钟天。
秦钟天的秘书打来电话,明里暗里威胁他们,交不出沈嘉念别想好过。
几天过去,沈嘉念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派出去找她的人没带回半点有用的消息。胡玉芝生了好大的闷气,胸口一阵阵的疼。
保姆侧身面朝屋里:“是小姐回来了。”
“说什么胡话,小姐在楼上,早上就没出去过。”胡玉芝心情不虞,跟炮仗似的,动不动就炸。
“是……沈小姐。”保姆添上一句。
沈嘉念没换鞋,直接进到屋内。
胡玉芝看到她那张狐媚子脸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天积压的火气在一瞬间全数喷发,声音尖利刻薄:“你个混账东西,还有脸回来,不害死我们家不罢休是不是?”
沈嘉念还没站稳,一道黑影倏地飞到面前,她偏头躲避,反应终究是慢了一秒,没能躲开,那东西砰一下砸上她的脑门,声响清脆无比。
尖锐的疼痛袭来,继而有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
东西应声而碎,沈嘉念脑袋眩晕,身体晃了晃勉强稳住。她低眉看了眼,是胡玉芝惯常用来喝花茶的骨瓷杯,现在变成碎片躺在地板上。
沈嘉念摸上额角,拿到眼前来,指腹沾了粘稠的血。
楼下的动静不断,尹书瑶似有预感,沿着楼梯下来,果真是沈嘉念回来了。苍白的脸鲜红的血,立在阴影里跟一缕孤魂似的。
尹书瑶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唇角挂上讥诮的笑:“还以为多有骨气。真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趁早跟我去秦总家里赔罪,收起你的脾气好好跟了他,此事我就不再追究。”胡玉芝冷眼警告,“不然,别怪我不顾念亲情绑你过去。”
沈嘉念额头淌下的血挂在眼角,混合着泪,目光冰冷地看着这对母女丑恶的嘴脸,她就不该指望她们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她就不该回来质问。
“法治社会,强买强卖吗?”沈嘉念冷笑,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我不愿意你们能奈我何?”
“你!”胡玉芝脸色铁青,一时语塞。
沈嘉念没有多余的心力与她们纠缠,转身就走。
“给我拦住她,别让她跑了!”胡玉芝回过神来,愤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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