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习惯的早起修行,距离呼延卓卓所在的王都,已经不足两日的日程,这点距离,稍微的赶赶,日落之前,保准能看到王都上空飘扬着的狼旗。
但巴图鲁完全不慌不忙,每天早中晚三次修行,准时进行,一点也不落下,甚至于,他还会教导那些服侍他的牧民们,学习这种神山上传下来的神奇本领。
而且来说,这么做,巴图鲁也是有用意的。
天底下任何人,在面对百万大军的时候,终归是恐惧的,是害怕的,哪怕你是天榜第二呼延卓卓也不行。
搁在平时,就巴图鲁这么要权没权,要势没势的人,呼延卓卓闭着眼能捏死一大片。
但是现在,很明显的情况颠倒了过来,巴图鲁成为了那只戏耍耗子的猫,而呼延卓卓,成为了那只走投无路的耗子,至少,在巴图鲁心中,是这么认为的。
百万义军,但凡行走过处,沿途各部落纷纷献上牛羊当做食物,十多天来,不下八百里的路程,这百万义军吃干净了大小十多个部落。
但,巴图鲁却是丝毫都不觉得有所愧疚,因为他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是神圣的,是不容侵犯的,和自己的大事比起来,这些牛羊,算得了什么?
那出身于下等部落的野蛮人呼延卓卓,全然不懂规矩,仗着自身实力强横,就敢对神山守护者出手,这种混蛋,就该受到制裁。
有巴图鲁这种人整天蛊惑着,那跟随他讨伐呼延卓卓的军民们,也都陷入了疯狂。
这简直就是一支过境的蝗虫大军,带着将面前一切都啃噬干净的势头。
他做的很成功,可以说,这是呼延卓卓生下来到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一场险境了。
沿途不断有牧民加入这神圣的行为之中,讨伐呼延卓卓的义军声势逐渐浩大。
这里面,有真心实意,是为神山出头的牧民,也有是被呼延卓卓屠了亲人,带着报仇的念头来的。
巴图鲁完全不在乎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管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总要是有牺牲的。
更别说,像这种足以让整个大陆格局发生变化的倾天大事了。
呼延卓卓厉害,那是人所共知的,整个草原上,不,应该是,这天底下,有几个敢打包票稳胜呼延卓卓?
这百万人,就是活生生的堆死他呼延卓卓的稻草。
你杀人如麻是吧,你凶狠残暴是吧,好,这么些人,就是站着不动让你杀,任凭你是天下第二,不出万人,就能活活的把你累死。
更别说,这么些人,所带来的心理承受压力了,这远比山呼海啸,还要来的凶猛。
神山那边,巴图鲁已经打过了招呼,留下了遗言,像什么不要为我的死感到悲伤,因为我的死,会换回来更好的明天之类的话,让人听了,就是一阵鸡皮疙瘩猛起。
“大人,已经快要到王都了,咱们,真的要和呼延卓卓那个魔头对阵么?(草原)”
正在巴图鲁做早课修炼的时候,帐篷外面,走进来一人,打断了巴图鲁的冥思。
这百万大军,只有巴图鲁一个,夜里有资格住帐篷休息,剩下的所有人,哪怕你是上了年纪的老者,两鬓垂黄的稚童,都得露宿星空之下。
巴图鲁闻声抬起了头,面对面的,是格松布,也是那个曾经被呼延卓卓派出来,镇压义军神圣举动的那位将军,后来若不是呼延卓卓杀了格松步在王都的家小,他也不会带着手下两万精兵,反投了巴图鲁。
“将军,咱们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身后,已经没有退路了。事到如今,不是呼延卓卓丧命,就是我们这百万人身亡。(草原)”巴图鲁抬起头来,缓缓道。
格松步吞了口口水,做为曾经在王都里担任过军官,并且是亲眼目睹过呼延卓卓本事的军中宿将,说真的,格松步心里还真有些犯怵。
那可是被草原人号称为大魔头的男人,在他手底下,直接丧命的就不下万人,更别说,这些年来,他指使过人杀掉的生命了。
与呼延卓卓比起来,前一阵子,在草原上动辄杀人,惊起无数惊恐的人屠面具客,真的差点火候。
看出来了格松步内心的恐惧,巴图鲁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道:“将军,我们这么做,完全是上天的指引。这是神圣的行为,这是上天的安排。呼延卓卓造恶多端,虽万死难逃其咎。当然,这过程中,可能会有许多人失去生命,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草原)”
格松步抬头看巴图鲁:“什么?(草原)”
巴图鲁深吸了口气:“如果神山的光芒重新照射在大地之上的代价是血流千里的话,那么,就从我巴图鲁身上先开始吧。(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