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怔了一怔:“怎会这样急?那时候正值春闱吧?说不定连峥哥儿都不方便给妹妹送嫁。”
余心兰微笑道:“祖母不必担心,今年正月天儿冷,连着下了几场大雪。据钦天监的人说,二月初可能还要下大雪。朝廷担心依照往年的日子举行会试,若是遇上大雪的话,应试的举子可能会受不住,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辜负了新君开恩科,惠及天下才子,广择人才的好意?因此这一科会试的日子往后推了,推到二月下旬,比往年要晚上半个月,倒是正正好,能让许大公子赶上自己妹妹的婚礼。”
许氏闻言,方才稍稍放心了些,但她对桂家这门亲事,还是不太满意的:“即使会试日期推后了,桂家定的日子也太过仓促。这哪里是正经做亲的态度?分明没把许家放在心上呢。哪怕是续娶,也太过了些。峥哥儿岫姐儿的父母真是糊涂了,一心盼着要攀亲,事事退让,却反而让亲家看轻了许家。这对岫姐儿能有什么好处?她嫁过去了,辛苦的日子恐怕还长着呢!”
余心兰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只道:“恩科结束后,新科进士就要馆选了。翰林院里上一批的庶吉士们需得散馆授官。桂二公子本是翰林院编修,虽然一直留京,但兴许也到了外放历练的时候了吧?早些娶亲,日后行事也会更加方便一些。哪怕是外放到地方上为官,也有妻子同行,帮着打点身边的庶务。如此……桂家将日子定得仓促些,也是人之常情。”
许氏恍然大悟:“是了,我倒忘了这一点。你父亲原就是翰林院出身,族中也多出庶吉士,怪不得你最熟悉这些,一想就想到了呢。”
余心兰微笑不语,许氏叹道:“我就说这门亲事定得仓促了,即使岫姐儿顺利嫁进了桂家,随即就要随夫赴外任,天知道要与父母亲人分别几年?她父母一心只想到这门亲事的好处了,等到将来要承受骨肉分离之苦时,还不定如何后悔呢。”
她拉着余心兰的手道:“好孩子,岫姐儿是我亲侄孙女儿,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这一出嫁,再随夫外放,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我如今病得这样,想去喝她的喜酒,想必也是不成了。就算我想去,你公公婆婆也不会答应的。我想在她出嫁前见她一面,嘱咐她一些话。可你婆婆素来不喜许家人,若我跟她提这事儿,她定然不会答应的。好孩子,你就当可怜你太婆婆我,帮我给许家长房捎句话吧!我只是想见一见岫姐儿罢了,不会再做其他事的。”她叹了口气,“她都是快出嫁的人了,这时候我要再劝什么另择姻缘的话,也不过是不合时宜的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实现。我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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