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海淡淡地道:“表兄应该没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如今大舅快不行了,峥哥儿也没法再参加殿试,本来就要下一科再考了,省了他们犹豫不决的功夫。”
许氏虽然觉得儿子这话语气怪怪的,不过儿子近年对许家生出不少成见来,说话阴阳怪气些,也是常事。许氏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倒也没有多想,只是道:“如今想来,幸好岫姐儿出嫁得快,峥哥儿娶亲也快,否则你大舅这一病,孙儿孙女们的婚事都要耽误了。当初我们还嫌桂家把婚礼的日子定得太早,不够尊重,也就是你表兄表嫂昏了头,一心攀着桂家的高枝儿,才肯答应的。倘若当初婚礼定得再晚上一两个月,撞上你大舅的事,桂家还不知乐不乐意继续要这门婚事了。我听说他们家原本就急着给儿子续弦的……”
秦仲海见母亲只知道聊这些旁枝末节之事,也知道她精神不济,只怕也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了,便直接问她:“母亲,大舅怕是真的要不行了,您打算怎么办?要打发人去许家长房问么?表兄这一回太过分了,就算真要瞒着外人消息,也不该连您也蒙在鼓里才是。”
许氏的眼泪又一次冒出来了:“你表兄是怕我知道了伤心,病情会有个好歹……他也是个糊涂的。这种事哪里能瞒得住?我早晚是要知道的!”
秦仲海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了。许氏本人都不提要去见亲兄长最后一面,他何必多事呢?
听着许氏念叨,许峥许岫遇上孝期,连生儿育女也耽误了,许岫还是新婚,不知桂家那边会有什么话说……诸如此类的话,秦仲海心里清楚地认识到,母亲是真的老了,病了,糊涂了。哪里还有从前精明有成算的模样?牛氏与姚氏担心的事儿,其实都是瞎操心。
母子俩正说着话,余心兰那边已经接到了许家长房报来的丧信,忙告诉了婆婆。姚氏亲自往松风堂来,隐晦地给丈夫使了个眼色:“许家来人了……”秦仲海明了,这是许大老爷真的没了。
许氏自然也看明白了,不由得拿帕子捂住口鼻,再次痛哭失声。
秦仲海安抚了母亲好一阵子,直到许氏筋疲力尽,昏然睡下,方才退出屋来。姚氏嘱咐了喜鹊等人好生侍候,便迅速跟上了丈夫。
她大大松了口气:“幸好,我还以为夫人这回又要吐血呢!没想到她就这么轻飘飘地哭两声算了。看来,夫人的偏心眼儿大多是在许峥头上,许大老爷病得久了,夫人心里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秦仲海瞪了她一眼:“闭嘴吧!你若少说几句气人的话,母亲也不至于吐血!我知道你心里怨恨难消,但在自个儿屋里说说就罢了,明知道母亲病得不轻,还非要气她老人家,你怎的就半点分寸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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