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想了想,摇了摇头。他觉得太子也好,太子身边的人也好,其实早就对他知情一事心知肚明了。正因为他继续伪装不知情,所以他们对他的忌惮也更深。
秦含真根据他的答案,给出了分析结果:“也就是说,你向太子坦白,并不会改变他对你的态度,其他人对你的看法估计也不会有所改变,但有可能会觉得你终于变得诚实了,所以对你稍微有点改观?不管怎么说,你不想说实话,只是因为舍不得太子给你的温情,但现在事关太子的安危,这份温情是否重要到盖过了他的安全呢?”
赵陌摇头,郑重地道:“我更希望伯父他平安无事。”顿了顿,“太子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即使我从此再无人关心,也不能明知道太子遇险而不说出实情。”
说出这句话后,他整个人仿佛就轻松了许多,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回去就向伯父坦白,请他原谅我这些日子的无礼。我也会向沈大人、黄大人道歉的,我欺骗了他们,因为我不知道身处那个宅子里,应当如何自处。”
秦含真挥挥手:“什么自处呀?你父亲做的事跟你有什么相干?他对你做了什么,大家都是知道的。对你来说,你父亲离储位越远,你就越安全。虽然你是你父亲的儿子,但严格来说,在皇嗣一事上,你们的立场应该是相对的。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得出这样一个结果,太子应该也心里有数吧?如果这样那些人还要怀疑你会为了让你父亲上位,哪怕自己可能会被王家人干掉也不在乎,那就是他们傻了。跟傻子有什么好计较的?他们那些人都应该会听太子的话吧?只要太子信任你,一直对你好,其他人怎么想的,你不用在意。”
赵陌听得笑了:“确实不用在意,往日是我想得太多了,患得患失,反倒糊涂起来。”
秦含真见他重新露出了笑容,而且并不是强颜欢笑那种,脸上也不由得微笑起来:“好啦,现在解决了你的烦恼,咱们再来讨论一下,太子目前的处境吧。”
太子的处境,主要有两点:一是他来江南治病,效果显著,他的身体已经大为好转,可以自己出门逛上一条街,也不会累到瘫倒了;二是李延朝等与蜀王府有关系的本地官吏,极有可能已经现了他的身份,随时会为了蜀王幼子的前程而对他不利。
第一点意味着他已经可以回京了,只是眼下正值寒冷的正月,运河停航,路上行走不便。第二点则表示,他在金陵城里的安全并不是百分百有保障的,如果要确保万无一失,就不能让李延朝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来。
秦含真说:“李延朝这个人,官卑职小,不难对付。太子的身份虽然是保密的,但有巡抚衙门撑着,军队卫所那边又有黄佥事,一文一武,已经足以护住他了。只要让李延朝有别的事可做,甚至是从代县令的位子上下来,他就很难再利用官府的力量对付太子他们。问题在于,他是否会向蜀王府报信?一旦蜀王府知情,决定要暗中对太子下手的话,太子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保险起见,太子还是尽快赶回京城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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