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剚拉了拉陈奉的裤脚,他已经猜到陈奉的意思,只觉背后发凉,想要示意他闭嘴,陈奉却只做不理。
“自然无罪,猎犬头目已然尽力,只怨猎人谋划……”蒙恬话语戛然而止,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陈奉,脸上已有不满。
“但猎人依旧惩罚猎犬头目,小将实在不懂为何。今日惩罚一猎犬头目,明日就是其他猎犬的寒心,如此一来,猎人还如何指挥猎犬。”陈奉语气已有些激动,“何况此次本来就是为了杀虎,而虎已得杀……”
“闭嘴。”蒙恬面色再次换做冷酷,“重大军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商议了。”
“小将未论军事,只说猎虎。为猎一虎而使猎犬痛心,对猎犬没了尊敬,这值得吗!猎犬头目带着部下与虎厮斗,猎人又哪里知道他的处境,事后……”陈奉语速飞快,心中之激动溢于言表。
“闭嘴!”蒙恬叱道。
“事后不做调查,只以自己他人一面之词为准,蒙大将,这不合理啊!”
“来人,给我压下去!”
“秦法规定战场畏敌弃营者诛连,涉将军死战不退,守营十余日,所杀伤敌军不下二十万,实因军中无粮断水才弃营而走的!放开我!那种情况就谁来都守不住,只会被匈奴包围全歼,我们实在是没办法!秦法对这种弃营有宽大处理的!”
“你们在干嘛!还不把他压下去,逐出中军营!”
“大将!涉间无罪啊!诸将士无罪啊!将军!将军!”陈奉喊声不断,但声音已渐行渐远。
“末,末将,告退。”蒋剚低头抱拳。
蒙恬摆摆手,面色多了丝烦躁。
正在蒋剚要大跨步出去时。
“蒋剚,你和涉间、白匮是至友,你,怨我吗?”
蒋剚身子微躬,但并未回头,“末将,谁都不敢怨。”说完迈步出了大帐,然后就是快速的跑步声,身上盔甲的甲片撞地哐当作响,他去追陈奉了。
蒙恬静坐在帐内,脸上带着很深地疲惫感和烦闷,手拄着头,沉默半晌后道:“去,把军法官叫来,再给王离和陛下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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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涉将军无罪!诸将士无罪!放开我!”二名卫卒架着陈奉,其中一人还是之前在辕门外拦阻陈奉那人,即便如此,陈奉嘴里还不忘大喊大叫。
很快来至中军外,两人放下陈奉,站着喘气歇息,“陈统领,你不累啊!没想到你看着一般,劲还真大。”
“判处不公,满是怨气,自然力气就大了。白老哥无罪!”
“别喊了。”之前拦阻的卫卒道,“我跟了蒙侯这么多年,他做的事很少有改的,认命吧。”
“可他也会改的,是不是?”陈奉站起身激昂道,“两位兄弟,白大哥涉将军是个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是不战而弃营败逃,还是无奈暂时撤退,咱们弟兄心里该有本明帐啊。”
两名卫卒也面带不甘,但并不说话。
这时蒋剚从后追了上来,一抱拳给卫卒道谢,两名卫卒也抱拳离开,临走前还给陈奉行礼,以示尊敬。
见着卫卒走远,四周无人,蒋剚不满道:“你今天怎么乱说话!”
陈奉忿忿道:“不说话?那涉将军就死定了,白老哥也没好下场。”
蒋剚手指陈奉,一副不争的面孔,上前拉住陈奉,朝自己行营走去。
“蒋大哥,这是去哪?”
蒋剚扭过头来,看到四周无人,低声道:“去找涉将军和白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