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秦家失了最大的依仗。
秦家在旁人眼中再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另眼相看的地方了……我却看不清,想当然的觉得自己能挑起秦家的大梁。我不能,我撑不起秦家啊。”秦大爷几乎声泪俱下,自责的语气让厅中所有人都跟着红了眼眶。
“您说的这叫什么胡话!哪有天生就会做生意的。做不好,学就是了……我从小到大可是城里有名的不学无术。如今两次入围朝学。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糟糕了多少银子,儿子如今明白事理了,再不会胡闹了。我们父子同心,定能齐心断金。”秦海宁说的铿锵有力。
秦大爷听的眼睛泛红,似乎第一次认识秦海宁。
保宁挑了挑眉,很高兴能见到身处困境,大家没有互相埋怨,却能摒弃前嫌同仇敌忾。
她不怪秦二夫人语气有些埋怨,这事谁遇到谁都会心有怨怼。
可心里再怨,嘴上也不过抱怨几句。秦二夫人最后还是说出变卖首饰来填这个窟窿,只这一点保宁就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当初逼得秦夫人卸了管家大权,她在想法子让秦老夫人重新掌权和扶持秦二夫人当家之间犹豫良久。
最后还是觉得祖母年纪大了,不该如此劳心,这才拱着秦二夫人上了位。
自家这位二婶虽然有点小私心,可在大是大非是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保宁打量诸人,一个个皆面露菜色。
连平日遇事沉稳,仿佛天塌下来也能面不改色的秦老夫人,此时脸色都露出几分灰败来。保宁自然不会蠢的不知道事情后果有多严重。
一个弄不好,秦家便败了。
几万两银子的巨债压下来。秦家不仅注定败落,还得负债累累,别说如今衣食无忧了,恐怕连填饱肚子都是难事了。
此时指责已经没用了。
这次没人觉得保宁能有什么良策了。再聪明的脑子在银子面前也成了摆设。
几万两……
就算勉强筹措来几万两,把这批皮货买下。销路呢?压在手里依旧是赔的倾家荡产。
前后似乎都是死路。
秦家从没陷入过这样的绝境,自秦家立家以来,百十年间,虽然跌跌撞撞,可永远都有一线生机。可是如今……
“想来想去,似乎怎么都是死路。你们谁有好法子?也不必一定是解决之道……毕竟谁也没法空手变出几万两银子来。只要有思路,便说说吧。咱们集思广益。”秦老夫人第一次承认自己无能为力。
秦老夫人打量诸人。
在秦老夫人凝重的目光中,一个个都垂下了头。
秦老夫人最后看向保宁。此时也只有保宁目光不躲不闪。“保丫头……你有什么好法子?”秦老夫人一开口,几乎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保宁。
秦二夫人几步上前拉了保宁的手。“三姑娘,你一定有法子?这个家……你是最聪明的了。”秦二夫人永远记得自己如今掌家的钥匙其实是保宁送到她手里的。
她也一直十分感激。
她经常出入松溪常,和秦老夫人闲谈时也听了不少秦老夫人夸奖保宁的话。
她知道保宁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则秦老夫人很倚重保宁。很多想法都是保宁提出来的,秦老夫人思虑再三,最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