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等等！”

背后，端敏公主又快又急地叫了一声。

四阿哥停下脚步，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很快又消失无踪。

他转过身，“姑爸爸还有什么事吗？”

端敏公主的身体微微前倾，攥紧了扶手。因为自己被一个小辈拿捏住了，她的脸色铁青十分难看，“……有事，本宫当然有事要与你说！”

当着四阿哥的面，端敏公主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来，放慢语速说道：“请四阿哥坐下。”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后者一点头，重新为四阿哥端上一杯草原特色的奶茶，还有一小碟他刚刚送来的萨其马。

这些，显然已经是端敏公主放下身段在隐晦地示好了。

既然端敏公主这条大鱼已经上钩，四阿哥见好就收，“既然姑爸爸您还有话要说，胤禛愿洗耳恭听。”

主客之间的心境，似乎在眨眼之间就发生了转换。

这一回，轮到端敏公主忐忑，而四阿哥智珠在握了。

端敏公主打量着四阿哥，心里将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又揣度了一番，“你刚刚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但是，你怎么会想着来与我说这些呢？”

她的脊背挺得板直，用一种看似自嘲的语气道：“本宫在你们的眼里，可是个嚣张跋扈不讲理的人啊。”

四阿哥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汗阿玛让他来当说客的。这话一说，端敏公主必然暴怒，谈话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他拨动着手中的珠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来，自然也有我的目的。”他只能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

“可姑爸爸您得承认，我提到的这些……不都是您的痛点么。”

“若是下一任的达尔罕亲王，既不是您的长子，也不是您的幼子，您看在眼里，会是如何的想法？”

随着四阿哥的描述，端敏公主的眉脚连连抽搐，这种画面她连想都不愿意想。

“……本宫会宰了他们！”她咬紧了后槽牙，眼神决绝。

“可那是汗阿玛亲自点的下任亲王，您若是动手，想过后果吗？”

端敏公主：“……”

她又不是傻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她会不知道吗？

无论她与玄烨关系再如何，他到底也是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谁还会给她好脸色？

更何况，她与玄烨之间的关系要说是‘普通’都算是美化了。

听到后来，端敏公主已然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光说这些恐吓本宫可没有用！”

四阿哥摇摇头，“我恐吓您做什么？能有什么用处吗？”

铺垫到这里，四阿哥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您出身好，地位高，有些自己的脾气也很正常，但您既然疼爱两个儿子，就不得不提前为了他们做打算啊。”四阿哥云淡风轻地说，仿佛这些不过是他随口一提。

不过这一回，端敏公主居然听进去了，手指有规律地点着桌面，垂着眼睛沉吟不语，明显是在思考。

四阿哥紧张得在心里也捏了一把汗，该装的他都已经装了，结果就得看他这位姑爸爸的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半晌，端敏公主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语气幽幽，四阿哥紧张地往她那儿看去，只看见了一张表情恍惚、一点儿也不‘端敏’的脸。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