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暗自庆幸自家儿子只是心不在这储位和江山社稷,不至于和孟明际似的。
孟箐感受到从郦璟这里投过去的怜悯目光,心里更摸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生怕是自己家侄子又惹了什么事儿,到时候连自己都保不住这侄子。
至于一旁待着的孟明际,无人知道他反倒是那个心里一清二楚的人。
打小儿没了父母,懂点儿事儿了的孟明际便知道父亲死的蹊跷。不知道父亲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因而孟明际便也深知旁人是不可相信的。
即便叔父自小宠着,孟明际也明白叔父到底不是父母,即便叔父这辈子不娶妻生子,同自己之间也隔着一道血脉,这些疼宠自己承的名不正言不顺,也未必是长久的。
等到后来叔父收了学生,那学生在叔父眼中聪明伶俐,又赞同叔父所行之道,孟明际便更觉得旁人都是不可依靠的。
于是孟明际便养成了这种从不将真实情绪外露的性格,到如今也是……
叔父没听懂皇帝的意思,可孟明际听的明白:皇帝的意思无非就是为了西戎和大郦的关系,为了那位身处异国他乡的姑娘不至于处处受敌,要叔父不要针对那位明安王姬。
在者就是皇帝打的更深的算盘了——若是文臣之首都同两位西戎来的郡主和王姬都礼遇有加,旁人自然不敢轻易对这二位做什么,便也省了皇帝郦璟差人特地看顾。
至于皇帝为何叫自己来,孟明际倒是看不懂了。当局者迷嘛,孟明际自己也不在乎。
左右没做什么触犯了律法的事儿,孟明际也没什么好怂的。
站在一旁既不溜号儿,却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谈不上失礼,也算不上知礼,孟明际早就把这种演绎融到了骨子里,半分也不违和。
恐怕只有东莱那一战里的青洛和那位故去的宣节校尉见过孟明际正经起来的模样罢!
“明际,朕这次叫你来不为别的。”
“陛下,草民在。”
郦璟不知道孟明际一直听着,只以为孟明际是刚回过神儿来,遂是重复了一遍刚刚那句开场白。
“朕的意思是,你同西戎那两姐妹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算得上是她们的表兄弟,平日了若是有些不长眼的在他们身边,你便多注意着些。”
“稍后的宴上也是,朕恐怕会会有那些不长眼的去到你那两位表姐妹面前灌她们酒,朕知道你平日里喜酒,便在宴上为她们挡着些……”
“平日里你也多同她们走走关系,毕竟是表亲戚,总比朕派别的人庇护好要她们接受些。”
皇帝郦璟心里还有别的话没说,当然那话显然也不大合适说出来。
说到那些不长眼的,郦璟心里其实把孟明际也是过了一遍的。毕竟孟明际在京兆城纨绔里也是大名鼎鼎的。
“草民明白。”
孟明际这么一回,郦璟心里又有点儿不舒服了,这毕竟也是战死沙场将士们的后代。
“嗯,若是此事办的好,朕给你封官。”
“草民谢陛下,此事是草民份内之事,不消陛下赏赐。”在查清父亲的死到底是何人所为之前,孟明际并不打算在朝堂里做官。
“如此,朕便将此事交给你了,你定要好好照顾你那两位表姊妹。”
“是,草民定不辱命。”
郦璟听的满意,这孩子或许还是不错的,至少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