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冬来,你这个不孝子,你在要害死你母亲不成!”霍然恨恨地瞪着霍冬来,霍夫人的刀看得他心惊胆颤,又不敢冒然冲上去,只得大声呵斥着儿子。
“妈!”
霍冬来发出一声惨痛的悲鸣,重重跪在了雨地里,左右为难的情感撕扯着他的心。
眼前,杨锦心甜美的笑脸和母亲坚决的面孔,交织在一起。母亲颈上的血红越发耀眼,手中的行李箱轰然落地。他一手捂着剧痛的胸口,再也承受不住,颓然倒在了雨地里。
……
雨越下越大,狂风四起,铜钱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水坑。大雨扯开的雨帘,被狂风折磨成变形的雨浪。运河边的花草树木都不得安宁,摇摇摆摆,惊慌失措。浑浊的运河水凶狠地翻滚着,大风刮过,掀起惊涛骇浪。河上的船只一排排停泊在岸边,随着大浪起伏,桅杆时而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漆黑的雨幕中,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只身站在渡口上,面朝着过来的方向。任凭这风吹雨打,她也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直直站着。
杨锦心已经站了好久,从昏暗的白天,站到大雨磅礴的夜晚。渡口的渔民纷纷从她身边跑过,向她投去异样的眼光,扭到的脚踝剧烈地疼痛,这些都没能让她退缩。
她就这么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坚守着她的爱情。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打在她瑟瑟发抖的身躯上,狂风暴雨让她睁不开眼,她却还是死死盯着来时的路,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朝自己奔跑过来的熟悉的身影。
她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模糊,直到天空暗得再也看不见前方的路。这个暴风雨的夜晚格外的冷,格外的黑,就连船只上指路的灯都不亮了。
她被淹没在这一片黑暗中,听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碎裂的声音,沉入冰冷刺骨的水底。
突然,前方一道强光划破漆黑的雨幕,汽车疾驰而来,杨锦心伸手挡了挡直射过来的光,面上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提起僵硬地双腿蹒跚着向前走了两步,就硬生生顿在了原地。
只见那车门打开,高大挺拔的男子从车里出来,他挡开身旁副官的雨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冷硬的戎装,大雨很快在帽沿挂上了帘子,他却丝毫不察,冰冷的双眼紧紧盯着岸边狼狈不堪的女子,大步而来。
秦慕阳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杨锦心,冷冷的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跟我回去,他不会来了!”
“不!”杨锦心慌乱地摇着头,打着哆嗦的语气,不失坚定。
“他一定会来,我要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来!”
秦慕阳冷冷一笑,清冷的声音一点一点打破她的梦想,“杨锦心,你好好想想,霍然根本不会让他的独子,跟人私奔,你心心念念的霍冬来亲自打了电话,让我来这里接人,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约在这里的!”
她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权势跟前程,没有人会拒绝!”
“他……已经不要你了!”
杨锦心呆呆地看着她,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往日的一幕幕想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来回放映。
那个略带着羞涩笑脸的男孩,那个带着他逃学摘花的少年,那个留学归来的意气风发的年轻男子,那个会对着她流泪的男子,那个有着清俊面容,温暖笑容的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抽痛了她的心。
“啊……”
杨锦心仰天长啸,尖利的声音响彻天际,大雨疯狂地打在脸上,冰冷地好似她的心,过去的种种甜蜜悲伤,最终化作一抹惨痛的笑。
她明白,她要等的人,终究是等不到了!
“他……已经不要你了!”
杨锦心后仰着,笔直地倒下,这句话却一直一直盘旋在她耳边,冷冷清清,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