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于回到临昌.急于去找回这一颗失落在那里的心.
冥冥中牵引的细线是机缘也是劫数.法度的双目在面纱之后有些湿润.又或许那是有微小的沙粒进了眼底而作弄出的不适.又或许那只是一痕微小的水汽.或许只是错觉、仅是错觉.
禅心剑气相思骨.化做樊难一寸灰;骨纵相思当寸断.禅心怎舍未了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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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才短短几日.但眼下的临昌已经换了天地.是由萧净鸾一手掌权.但因时日毕竟尚短.故而他还沒有直接废除女王自己登位.而是挟了普雅、打着普雅的旗号从而号令天下.
故此.法度与这宫娥二人自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宫.不过这宫娥是临昌的老人.她既然有本事瞒过净鸾的眼线偷溜出宫.便也自然有办法可以带着法度瞒天过海的混进去.
她让法度换上了一件卫军的衣服.又给法度戴上了小帽.如此一打扮便成功的掩饰了他和尚的身份.即而引领着他寻了帝宫一道人迹罕至的偏门.又为保险而趁着当值卫兵换班儿、防守松懈的空荡.二人自这偏门处偷偷的溜进去.
时今宫内发生哗变.故而防守比先前更为严密了一些.不过他们二人一路进來倒是沒有遇到什么麻烦.
月朗星稀.法度一心记挂着普雅时今的安危.那宫娥亦是记挂.却也不敢图近路.而是机谨的引着法度自僻静的小道往普雅身囚的偏殿处赶去.
即便这二人已经分外小心.能避开的都已算计着避开了.可在中途还是遇到了个麻烦.正正撞见了巡夜的兵丁.
偏生这兵丁法度还是见过的.便是当晚他遭到异人偷袭时.及时敲门吓走了那群人的那位首领.
这宫娥猛一个激灵.而那军爷自然也瞧出了二人神色的不对.便抬手止住了巡夜的队伍.径自迈步向他们二人走过來.
这心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宫娥委实不知该如何应对.情急之下干脆一把牵住法度的衣角便欲转身逃跑.可就在这时.法度一反手隔着袖子牵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住.
她心一慌.下意识看向法度.
法度亦向她看过來.不动声色的对她点点头.
时今他们已经被发现.便是要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帝宫既然已被萧净鸾掌控.当真惊动了净鸾那一下令搜捕.要抓他们却还不是举手之劳.如此.倒不如从容以对.这军兵毕竟是临昌的男儿.且又一直臣服于普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兴许还有突围之法……
眼看着为首的将领一步一步稳稳的向他们走过來.银白色的月光之下那张面孔肃穆又凝固的有如沁寒的冰.
危险就在眼前.一旦被拆穿.以临昌当前情势他们必是凶多吉少……不过.那宫娥虽然心神慌乱.但对上法度递來的一记目光.她心中便也跟着莫名一沉淀.选择了相信国师的主张.略把那跳荡到嗓子眼儿里的心安了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