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眯了眯眼,丰润的仰月唇抿成了一条薄线。
他生气了……
司徒盈袖心里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谢东篱垂眸。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司徒大小姐,外面都在传我对前未婚妻余情未了,对被退亲耿耿于怀,并且为此死整张家。——我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在外面传这样的话?!”
果然是以为外面的谣言是她传的!
司徒盈袖心里最坏的猜想得到证实。
她用手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地道:“谢大人,我可以对天发誓,外面的这些谣言,绝对给我无关!”
“发誓?”谢东篱轻笑,“发誓管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背信弃义的人了。”
“我真的没有!”司徒盈袖脸色也沉了下来,霍地一下子站起来,手撑在石桌上,微向前倾。恼道:“再说谢大人口口声声说是我传的,总得拿出证据吧?光靠您觉得,您认为,恐怕不足为据!”
“证据?”谢东篱的神情冷峻疏离,“那天不是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说我还念着张家的那桩亲事。还说造化弄人,让我不要再纠缠了,并且保证你不会将这些话告诉别人,只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司徒盈袖虽然对“大放厥词”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有些不满,但是后面那些话确实是她那天说的,便点了点头,“我是说过这些话,而且我只在您面前说过,绝对没有对别人说过,包括我娘亲、弟弟和表妹,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没有?”谢东篱唇角噙着一丝冷笑,站了起来,往司徒盈袖那边走了过去。
司徒盈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但是很快她就停了下来。
因为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后面便是待霜亭的朱红色廊柱,再往后她就要栽到亭子下面的池子里去了……
司徒盈袖背靠着廊柱,瞪了谢东篱一眼,警告他道:“你别过来!就站那儿说话!”
谢东篱肃着脸,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离她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他们站得这样近。
司徒盈袖能够感觉到谢东篱清冷的呼吸在自己头顶徜徉,像是有一只最温柔的手在给她梳头,头皮被揉捏得恰到好处,那股酥麻酸痒从头顶心直冲而下,一直贯穿到她的脚指尖上……
藏在绣鞋里面的脚趾头暗暗蜷了起来,司徒盈袖清了清嗓子,抬头看着谢东篱,鼓足勇气道:“谢大人,您真的是误会了。外面的传言真的跟我无关。至于那些话为什么跟我说的差不多……我觉得您不能只想到是我传出去的……事实上,那些谣言只能证明,有很多人,跟我的想法差不多……”说完她就别过头,把目光投向远处,不敢看谢东篱清冷的眸光。
谢东篱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道:“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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