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二太爷?!”张老夫人很是不虞,“那位二太爷的媳妇可是去人市上买来的!怎么能跟我们张家相提并论!”
陆瑞兰擦了眼泪,不悦地道:“那位二太爷当年又没有未婚妻,才去人市上买。我们家小五可是从小定了亲的,怎么能去人市上买媳妇?再说了,二太爷自从病好之后,对他那位妻子不知多好,从十六岁开始,一辈子就她一个人,您怎么能当没这回事?”
“呵。你就记得这个。你怎么不说多少人家冲喜,新娘刚进门,新郎就咽气了?!”曾惠言跟着说道,“你能保证你家小五一定没事吗?”
陆瑞兰恼道:“如果一定没事。我干嘛要冲喜?!——冲喜可是有晦气的!”
“知道就好,那就不要逼我们了。”曾惠言不肯相让。
张老夫人听了半天,想起了当年先太子得“缠腰龙”的情形,她记得从发病到身死,一共是两天时间。
谢东篱已经是第二天了。
如果他今晚就死了,明天自然不用嫁。如果到明天他还不死。那他活着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张老夫人心生一计,道:“陆大夫人,既然你们要求冲喜,我们也认了。不过,请宽限两天,容我们给琴儿准备嫁妆,风风光光让她出嫁。”
陆瑞兰心里一紧,暗道糟了,但是这个时候,也不能怯场,只好硬着头皮道:“不行,两天太久,最多明天早上。”
“明天?!”曾惠言的声音格外尖利,“不行!”
“明天就明天!”张老夫人的龙头拐杖在地上杵了杵,“明天傍晚,我们送琴儿出门!”
陆瑞兰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忙弯腰低头道:“多谢张老夫人成全!”
……
回到谢家,陆瑞兰马上去谢东篱的院子,对他着急地道:“……张家同意了。”
“同意了?”谢东篱有些意外,“曾大夫人和张副相都同意了?”
“是张老夫人同意的。”陆瑞兰感慨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谢东篱沉吟半晌,问道:“说了什么时候成亲?”
“我说今天,她们不肯,要求后天。最后各退一步,改成明天傍晚。”
谢东篱抬头看着天空,缓缓点头,“好,那就明天。”
“你真的要娶?”陆瑞兰瞠目结舌地道,“你……你不是没有……”
她已经知道谢东篱的“缠腰龙”不是真的。
谢东篱吃了两回药,那红疹已经褪了很多了。
不过,别人不必知道。
谢东篱正色道:“谁说我没有?我病得快死了,都要娶妻冲喜,怎么会没有病?——大嫂,您快去准备喜堂事宜吧,我要好好歇一歇,争取明天有精力拜堂。”
陆瑞兰看了他一眼,警告他:“……如果花轿真的上门,你就没有退路了。”
谢东篱点点头,“我省得。”——所以一定不会有花轿上门。
以他对张家大房两口子的了解,这个亲,一定是结不成的。
……
到了晚上,张家的人都知道了张家的三小姐,嫡长房唯一的嫡女张贞琴,明天就要嫁到谢家去冲喜。
“娘啊,我不嫁!我不嫁!”张贞琴一路忍耐,直到回到自己的闺房,才抱着娘亲曾惠言,哭成泪人。
曾惠言跟她一起抱头痛哭,末了悄声道:“儿啊,娘明白,娘不会让你嫁的。你祖母老背晦了,为了张家,连你一辈子都要搭进去。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嫁去冲喜守寡的。”
“但是明天花轿就要上门了!”张贞琴着急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没事。”曾惠言左右看了看,“我已经给你备好车,就停在后门。还有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你拿着,去你舅舅家躲一阵子。等那谢五死了,你再回来。”
“真的?!”张贞琴大喜,“娘,您真的让我逃婚?!”
曾惠言点点头,拿了包袱,带着张贞琴往后门去了,悄悄送她上车。
张贞琴见一路走来,连个下人都没看见,很是不安地道:“娘,如果爹知道了,会不会怪您啊?”
“没事。你爹也是晓得的,就是装不知道而已。不然靠我一个人,怎么能瞒过张家的人,把你送出去?”曾惠言笑着安抚张贞琴,“这赶车的车夫知道你舅舅家的路,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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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