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正是化雪天,一向比下雪的时候还冷。
屋里的地龙还烧着,暖阁里还有火墙。
长榻边上一左一右架着两个熏笼,氤氲的香气从熏笼里发散开来,盖住了屋里那股有些腥膻的味道。
盈袖的一只胳膊从榻上垂了下来,又被人拉了回去,放在那人腰间。
长榻虽然是上好的花梨木所造,现在接二连三震颤不休,差一点就要被震散架了。
过了许久,长榻终于静了下来。
谢东篱紧紧抱着盈袖,将头扎在她脖颈处,粗重的喘息在她耳边一长一短,听得她耳朵像是着了火。
她也出了一身的汗,正是失神的时候,但是一双手臂还是自动圈了过来,将谢东篱搂住,轻轻在他大汗淋漓的背部从上到下的轻抚,平息他激烈的心跳。
事后的余韵如此美好,两人都懒懒地不想动。
直到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暖阁的窗纸上,他们才懒洋洋地起身,去浴房洗漱。
……
谢东篱在家里歇了几天,代他履行副相一职的谢东兴兴冲冲来拜访他,道:“五哥你总算回来了,这个代副相之职,我可以卸了吧?”
谢东篱眯着眼睛笑道:“我还想歇两天,六弟,这两年多谢你了。”
“你可以歇,不过不耽误我卸职。”谢东兴马上说道,接着就开始诉苦,“五哥,以前不觉得副相有什么难的,自己做了两年,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唉,我还是做个小知县就满足了……”
谢东篱点了点头,笑道:“这个自然。早就答应了六弟,等我回来了,会给六弟谋一个外放的去处。”
谢东兴就是来敲定这件事的,听谢东篱确认了。才高高兴兴离去。
谢东兴走了之后,谢东篱去耳房给盈袖煎药。
他亲手开的药方,抓的药,连煎药都不假他人之手。全都自己来。
如果不是盈袖不好意思,连亲手喂药他都做得出来。
煎好药端了过来,谢东篱坐在盈袖身边,看着她一滴不漏地将药喝完了,刚把药碗拿走。盈袖就忙不迭要吃蜜饯,因为药太苦了。
谢东篱拉住她的手,皱眉道:“刚喝完药,不要急着吃蜜饯。”
蜜饯是加了药草做的,说不定会同她喝的药有冲突。
“可是这药太苦了!”盈袖忍不住跺脚,“那我去喝点水。”
“不用……”谢东篱一把拉住她的手,突然俯身过去,在她唇边舔了舔,将几滴药汁舔走。
盈袖:“……”
她一动不动,任凭谢东篱将舌尖伸到她嘴里。将里面的里里外外都用舌“洗”了一遍。
“还苦吗?”谢东篱略微移开唇,鼻尖触着鼻尖,轻声问道,声音低沉到沙哑。
“不……不苦了……”盈袖现在只觉嘴里麻麻地,早忘了那药是什么滋味了……
第二天,谢东篱开始去丞相阁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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