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五岁,袁思凝四岁。
听到这个消息,爷爷很伤心。他们两个斗了半辈子,也算惺惺相惜了。
我问爷爷,“袁铁嘴是不是因为给人算命,泄露天机,才会落到这种下场?”
爷爷摇摇头,“你爷爷我比他泄露的天机多得多,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他被人算计,这件事,只有你能调查清楚。”
几个月后,袁自道的儿子袁野一家人,连同几十名亲戚一起赶了来。
袁家很有实力,当时来了十几辆黑色轿车。
我只记得,跟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红色外套,长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似的女孩。
她忽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
爷爷把我的一缕头发,郑重其事的用黄纸包好,递给袁家人。
袁家也把女孩的一缕头发,装进一个玉坠里面,递给爷爷。
爷爷把它戴在我脖子上,并叮嘱我,“一定要把它保存好,绝对不能弄丢了。”
之后大人们在屋里谈事情,我跟那个女孩到外面去玩。
袁思凝拉着我的手,小嘴很甜,不停的管我叫小哥哥。
几个小时后,她就被家人带走了。
望着那么多汽车飞驰而去,我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失落。
从那天开始,爷爷就教我算卦,把所有关于金钱卦的东西,悉数教给了我。
在我十八岁高中毕业那年,爷爷边抽烟,边跟我说,“洋儿,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再给人算卦了。你接我班吧!”
这十多年来,我尽得爷爷真传,却从来没亲手给人算过卦。
老头子说退休就退休,特意举行了一个封卦仪式。
那天,受过他恩惠的人都赶了来。土地庙外面的广场上,已经停不下那么多车。
车队浩浩荡荡的,从村子里伸展出去好几里路远。
爷爷把那枚祖传的铜钱传给我,并要我一个月开一次卦。
虽然我没问他为什么,可爷爷交代我的事,肯定不会有错的。
按照爷爷所说,算命先生的嘴,都是开过光的。
他的嘴佛祖开过光,是用来救人的,他的卦,甚至救过全村人的命。
而我的嘴,却是阎王开过光的,因为每次算卦,都会有人死掉。
第一个找我算卦的,是同村的王婶。
因为爷爷金盆洗手,大伙都对我这个年轻的接班人有些不信任。
跟爷爷算卦时,车水马龙的场面不同,我第一次开卦显得非常冷清。
一直等到下午,王婶才抱着她儿子,满头大汗的走进来。
她告诉我,儿子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王婶抱着孩子走到卦桌跟前。
因为住在同一个村里,我经常见到那个男孩,他名叫小毛,刚刚两岁,非常活泼好动。
这次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脸色白得能看到里面青黑色的血管。
最显眼的是,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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