恂贝勒侧福晋那拉氏的殉葬,在京城掀不起一滴的水花,众人只是在背后面带诡异的感叹一声她的是诚孝以及对恂贝勒允祯涌起一分的同情之心,明眼人都能瞧着来,那拉氏的自请殉葬并不简单,传言说她心怀叵测独闯永寿宫,甚至还有带着一点桃色的传言,但很快就被胤禛的一道训斥那拉府的圣旨压了下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拉氏是去求情的,可是却冲撞皇后,也难怪会自请殉葬了,这样还能留下一分的体面。
进入雍正元年正月,雍正经过近两个月的筹谋,已然让允祀的在朝臣中的影响力下降不少,并下了十一道圣喻,训喻督抚,提督一下文武诸官,开始慢慢的将皇帝的权威扩散至整个大清,逐步的消弭允祀等人在各地的势力,甚至禁止上三旗大臣、侍卫、官员等在诸王门下行走,嗣后如有私相行走之人,一经查出,即行参革,允祀等人虽然心中不忿,却也只能遵旨,谁让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不是自己呢?
养心殿西暖阁内,跪在地上的庄亲王世子杨康磕头“奴才多谢皇上恩典,只是...只是奴才曾许诺过她人福晋之位,虽然她已然...已然故去,但奴才此生不会再娶福晋。”
胤禛将茶盏重重的放在御案之上,冷冽的目光落在杨康身上,带着几许嘲讽的说道“朕还真没瞧出你如此情深?”杨康低垂着头,肩头抖动一下,胤禛缓和了语气“杨康,你也是孝子,难道就不为庄亲王着想?冲喜过后,兴许他的病体就会好上几许。”
“皇上,奴才此生必不会娶嫡福晋,请您恕罪。”胤禛拍了一下御案,心中恼火不已,低沉的开口“朕不晓得你想些什么?不娶嫡福晋就是情深意重信守承诺?你可不要忘了庄亲王府世子的侧福晋和格格并不少,你同样花名在外,既然如此娶一个嫡福晋也没差,也好让庄亲王府有个正经的女主子。”
“多娶嫡福晋也没差?那...”杨康抬头看着胤禛,轻声说道“少娶嫡福晋同样没差,请皇上成全奴才的许下的诺言。”
胤禛紧抿着嘴唇,眼里透出懊恼般的气愤,手指虚点着杨康“你给朕继续在庄亲王府恃疾,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来...算了,朕瞧着你也想不通,无诏不许入宫。”
“奴才遵旨。”杨康一脸的平静,磕头后躬着身子向外退去,胤禛瞧见后更是怒上一分,脸色也更加阴沉,想到护军营,还是得交给他才安心,摊开圣旨,平复了许久才提笔书写,墨迹见干之后,看都不看一眼,合上圣旨扔给李德全“去庄亲王府传旨。”李德全低头隐去笑意,招呼内侍上前,将圣旨递了上去。
“皇上,庄亲王世子忠诚可信,”胤禛摇头轻叹,提笔的手停顿一下,轻言道“朕还不知晓他的用意?只是...他那是妄想。”随即沉下心思,专心的批奏折子。
杨康骑在马上,想到刚刚胤禛的神情,有几分好笑更多了几许的惆怅,攥紧缰绳,打马扬鞭向庄亲王府飞驰而去,呼啸的寒风中仿佛传来的了那声呼唤,寒冬腊月他初醒之时,小小的身影恐怕就落入他的眼中,随后几次相遇,她的轻语浅言解开他的心结,这些又怎么能轻易的忘掉?
“世子爷,您可算回来了,裕亲王在王府等您半晌了。”在王府门前,杨康勒住缰绳,听见此话,翻身下马,脚步沉稳的向里面走去,保泰见杨康无恙,才长舒了一口气,上前狠狠的捶着他的肩头“平安无事就好,就怕你的脾气惹到了皇上。”
“你多心了,我怎么会不知晓轻重?”他们落座之后,随从端上茶盏,然后退去,见保泰一副想要探究的样子,杨康率先开口“不用担心,皇上是明君,心怀天下,怎么会为娶福晋的事怪罪于我?”
“你真的...”保泰也说不下去,闷闷的喝着茶水。“何为真?何为假?君臣之道里面可是有许多说法,我...”杨康低头宽着茶叶,自嘲的笑笑“痴情种子?我不是,保泰...我不是。”
保泰张张嘴,不知晓该说什么,沉默半晌之后才闷闷的说道“咱们都不是。”外面随从回禀“世子爷,皇上有旨意。”杨康放下茶盏,眼底划过亮光,心中越发笃定,来到外面摆好香案,跪地领旨后命王府的管家送走了内侍。
杨康攥紧圣旨,雍正命他兼任护军营统领,保泰恭贺了两句,杨康心中也有几分的喜悦,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谁都想建功立业,手掌权柄,他明了现在虽然还是近卫军统领,但却无力同锋芒毕露的齐珏相争,不是由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在锐气和用兵之法上,他根本无力相争,但若当空筒子世子也并不甘心,能得护军营统领,那也是好的。
再次落座之后,见保泰真诚的祝贺,杨康突然发觉自己还真是有几分小人之心,微皱着眉头轻声问道“皇上如今还没下封后诏书,难道有何变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