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请说。”温敏懿恭声道。
“外头的那些传言,你应当也是听说了。”万母捻着手中的佛珠,声音沉静如水。
温敏懿眸心一动,瞬时明白了婆母话中的含义,她微微站起了身子,沉默片刻,才道;“二爷的为人,媳妇是信得过的,二爷.....绝非是不顾礼数的人。”
万母闻言,便是叹了口气,她的目光向着窗外看去,想起儿子,只觉心下烦闷,“你我都晓得重山是什么人,自打那孩子嫁进来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你我心里都明白。”
温敏懿面色不变,唯有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重山在战场上一次次出生入死,才得来今时今日的地位,没有人会比咱们更清楚,他这一路走来,究竟有多不易。”
“不知娘有何打算?”温敏懿看着万母的眼睛。
“到了眼下这一步,咱们定要断了重山的心思,免得他日后把持不住自己,做出令万家蒙羞,让天下不齿的事来。”
“娘是想,趁着二爷不在府中,对轻舟....”温敏懿心中隐约浮起一个念头,心中顿时一动。
万母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摇了摇头;“娘还没有那样蠢,也没有那样心狠手辣,娘不想伤她性命,只要让重山断了这层心思就行。”
“恕媳妇愚钝。”温敏懿眸心有不解之色闪过。
“这世间,都说我儿重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万母的话音刚落,温敏懿顿时神色大变,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万母,颤声道;“娘的意思,是要将轻舟,送给.....”
说到这里,温敏懿便是止住了声音。
“不错,咱们将她送给皇上。”万母声音平稳,念起那一日在城楼,待万重山大军走后,李云召曾似笑非笑的向自己问起,为何不见轻舟的身影,她心思一颤,只诚惶诚恐的回道孙媳抱恙在身,是以不曾前来。而待李云召走后,曹公公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一直到此时都还记得清楚。
“也只有将她送进宫,才能彻底断了重山的心思。”万母的话音刚落,温敏懿则是言道;“可轻舟,毕竟是梓安的妻子。”
“这倒无妨,先前皇上曾属意将云音郡主许给梓安,咱们将她送回陈家,皇上会承咱们的情。”
听万母如此说来,温敏懿便是不再吭声,婆媳两俱是沉默着,倏然,就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祖母要将孙儿的妻子送给皇上?”
闻言,婆媳两俱是一震,抬眸向外看去,就见一身骑马装的万梓安从外面走了进来。
“梓安?”万母看见孙儿,眸心只是一惊。
万梓安眸心通红,他一步步走进了厅堂,万母看着孙儿如此,刚要出声安慰,就见万梓安唇角挂着冷笑,一字字道;“想我万梓安娶个老婆,一时被叔父惦记,一时又要被送给皇上,倒也当真可笑,只怕放眼整个京师,也找不出比我更窝囊的人来!”
说完,万梓安竟是笑出了声,他握着击鞠杆,就那样站在当中,他的眼瞳几近沁血,向着堂上的主母看去,“孙儿知道,孙儿在祖母眼里,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一无所成的废物,可即便如此,孙儿也还是个男人,祖母要将孙儿的妻子送给旁人,是不是也该知会孙儿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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