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在医院住了五天,虽然医生劝她最好再多观察一阵子,但颜易菡还是拒绝了。
给小蓉打了个电话,颜易菡来到明子所在的医院,过了大半个月,明子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颜易菡进门的时候,他正倚靠在床背处,跟小蓉说着什么。
明子脸上还有很多伤疤愈合后留下的痕迹,一条腿打着石膏,手上也缠着绷带。
虽然在进门前已经尽量调整了心态,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颜易菡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易菡,你怎么来了?”
明子看到颜易菡,脸上是明显的诧色。
颜易菡微垂着头,走到病床上,颤抖着手指,覆上明子打着石膏的腿,医生说他很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明子很快反应过来,侧脸撇着小蓉,他低声道,“是你告诉她的吗?”
“哥,我……”
小蓉低下头,不敢说话。
明子气的说不出来话,颜易菡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开口道,“你别怪小蓉,你都这样子了,还想瞒着我吗?!”
明子抬眼看向颜易菡,脸上的表情恢复到正常,淡淡的说道,“你别听小蓉瞎说,我没事的,过一阵子就能出院了,你上课忙,还专门跑过来干什么?”
颜易菡眼眶中的泪水迅速聚集,她不能告诉明子,短短的二十几天,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被绑架,流产,和安牧冰决裂。
看出颜易菡好像是有苦难言,明子暗自叹了口气,对小蓉道,“你去给易菡买杯饮料吧!”
小蓉点点头,迈步出去。
屋内就剩下两个人,明子轻声道,“易菡,怎么了?”
颜易菡突然俯身趴在病床边,将脸贴在明子盖着被的腹部,大声哭了起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太多的委屈与伤心,太多的不甘与不得已,她像是被两个人在拉扯着,她快要死掉了。
明子微微皱眉,但却什么都没问,只是伸手拍着她的头,一如小的时候一样。
“明子,对不起,对不起……”
颜易菡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她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她。
明子唇角勾起,露出淡淡的笑容,出声道,“傻子,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
颜易菡摇着头,她不敢抬眼看向明子的脸,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明子的左手缠着绷带,他用右手抚着颜易菡柔顺的长发,出声道,“易菡,如果太累的话,就放手吧,回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颜易菡的哭声渐渐变小,瞪着迷茫的大眼睛,她呆呆的看着某处。
回去?她还回得去吗?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呢?
感觉到颜易菡浑身在轻轻发抖,明子伸手绕过她的长发,摸到她的脸,满手的温湿,都是她的眼泪。
颜易菡缓缓转过头,趴在他身上,她抬眼看着明子的脸,那张脸是这样的熟悉,他们曾是一起工作过好多年的朋友,是家人,可他却因为她,躺在这个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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