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景妍这话的意思。
“你看,本来首饰在我手上拿着好好的,梁女郎这么一闹,我不小心把这些东西给摔了,怨不得我身上吧?”景妍笑着解释,语气温和,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一切皆因梁女郎而起,我手中的东西若是损坏,便是梁女郎的责任,墨竹姑娘,你目睹了全过程,不知我说的可对?”
墨竹脸色一变,明白了景妍话里的意思。
若是梁女郎敢硬来,她就一定借着混乱摔了手中的东西。
纵然墨竹知晓梁女郎是在无理取闹,可她哪里敢让她来赔偿,到最后,就是她的责任了,毕竟是她一直在旁边处理。
夫人一向公正明理,虽然不会过于偏袒梁女郎而让她全部赔偿,可就算让她赔偿三四成损失,她也是赔不起的。
“墨竹,你跟她废什么话呢,这整座银楼都是我阿姐的,坏了东西算什么。你们两个还不快动手搜身?”梁芳月早就不耐烦了,直接摆手命令道。
“是。”
景妍没动,任凭那两个婢女气势汹地走过来,在刚要接触景妍的肢体时,景妍拿着东西的手刚要松开,墨竹的声音响了起来。
“呀,梁女郎,这荷包在这呢。”
墨竹弯下腰,从不远处的地方捡起了荷包,并打开看了看,道:“梁女郎,里面刚好有一千两银票,您看是您掉的吗?”
梁芳月怎么也没想到墨竹会突然反水,当即就怒了,她一把打掉墨竹伸出来的手,荷包立马掉在了地上。
吃里扒外的东西!看我回去告诉了阿姐,然后怎么收拾你!
梁芳月怒瞪着墨竹,要发的火生生堵在胸膛,真可谓是十分的不爽。
显然,这座银楼和这位梁女郎关系匪浅。
景妍笑笑,那位墨竹姑娘方才已经打算污蔑她了,所以墨竹会受什么责难,总归是她们自己内部的事,和她已经无关了,她也懒得费心。
景妍拿着东西,就往付钱的地方去了,可她不知,在二楼处,有人将她们这里发生的事尽收眼底了。
“永平侯,你这妻妹,倒是真性情。”谢重看着下面,语气不明。
大概是多年从军的敏锐,赵庭能明确察觉出谢重的不悦,可究竟哪里不悦,他却猜不出。
不过王爷在军中一向厌恶旁人以权压人,所以,他斟酌着话语:“启禀王爷,芳月这丫头确实是被她爹娘和贱内给惯坏了,嚣张跋扈地一点都不知分寸。臣这就回去让贱内好好管教一下那丫头。”
谢重眸色淡淡,瞥了一眼赵庭:“确实要好好管教了。”
“若是再有一次敢冒犯本王的女人,赵庭,你也不必待在军营了。”谢重声音淡淡。
“是,臣明白。”赵庭下意识弯腰揖手,只是弯到一半,后知后觉谢重方才的话。
本王的女人?
原本还算镇定的赵庭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方才梁芳月无理取闹的对象竟是王爷的女人?
刚才他就奇怪,一向淡漠女色的王爷怎么会突然来了银楼,原来是为了那位姑娘。
如此看来,那位姑娘如今是极为受宠,而刚刚,他的妻妹在王爷眼皮底下欺负她。
赵庭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在没真的昏过去。
不过,墨竹并未听从梁芳月的吩咐去算计景妍,这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
回去必须得跟芳菲说,要好好赏赐褒奖墨竹。
“弄枪。”谢重不会对臣下的心里想法感兴趣,他喊了一声。
弄枪了解谢重的意思,一个纵身,借着巧劲,从不高的二楼处跳了下去,很快跟上了正要付钱的景妍。
他阻止了景妍的下一步动作,并恭敬道:“女郎,您的这些,属下帮您付了。”
“王爷在二楼等着您。”
景妍放下手中的东西,随着弄枪的目光往上看,一下子,就和谢重的目光对视上了。
只是,他上她下,目光并不是平等的交汇。
景妍凝滞片刻,忽而笑了,将东西交给了弄枪,然后缓步走向二楼。
谢重见此,扬起嘴角,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赵庭自是识趣的,便是想要替自己请求一番如今也不是时机,他当即道:“臣为王爷准备的厢房在最里面一间。”
谢重“嗯”了一声:“你退下吧。”
“是。臣告退。”虽然很急,但赵庭表现的是相当从容。
等彻底离开了谢重的视线,赵庭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
他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芳菲,芳菲一向聪颖过人,经常能想些极妙的主意解决他的棘手问题,这次也一定会想办法来进行补救。
……
“王爷怎么突然来银楼了?莫不是特地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