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父是个没耐心的,原本还站着听我哭,后来就站不住了,自己拉张椅子坐下来,找了包瓜子出来嗑,继续数落我。
“哭什么?徐持欺负你了?”
我大哭了一场,反觉得头晕鼻塞为之一去,脑子清醒了许多,被太师父这样一问,手边没有帕子,拖着被角一边擤鼻涕一边回答,好几日没怎么说话了,开口都是断断续续的。
“没有……”
“徐持没有欺负你,那就是别人欺负你了,谁那么大胆子,想被徐持打死吗?”
我“……”
我真想念太师父,想念到听他讲了两句话,就又想张开手抱住他哭一场,但心里知道太师父是不喜欢的,刚才的忍耐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想想又忍住了,从自我谴责开始。
“对不起太师父,都没有给你准备甘草糖,害你自己炒瓜子吃。”
太师父终于满意了,扔掉手里的瓜子摸了摸胡子,哼哼着道:“知道就好了,快点好起来吧,家里太久没人,厨房都灰了,你不是想吃我烧的东西吧。”
我摇头又点头,表示知道了。
太师父妙手回春,我那点发烧很快就好了,徐平确定我无恙之后便回去了,这些日子他瘦了许多,原本上翘的嘴角都变作锋利线条,但告别时仍是对我声音温和,像是这么长时间背着我这么一个包袱,再不情愿都背出些感情来了。
“保重小玥,不要再让将军担心了。”
我拼了命要自己除了道别之外不要多说一个字,但最后还是没忍住,颤着声音问了一句。
“韩大哥他……真的死了吗?”
徐平低头。
等徐平走了,我在溪边寻到正钓鱼的太师父,也不说话,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许久都没有动。
太师父等了一会儿,等不到我说话,只好自己开口。
“又怎么了?”
我把脸埋在膝盖当中:“太师父,过去师父去打仗,我一直很担心他。”
太师父“嗯”了一声,笑我:“抱着你那个小箱子不放,还枕着睡觉,徐持两个月没有信来,你就要哭鼻子了。”
“可在京城里比战场上还要可怕,人人都在杀来杀去,为什么要这样?”
“你不杀别人,别人也要杀你的时候就只能这样了。要当皇帝的人,没这点厉害怎么行?心肠软得像你这样,只好逃回山里来待着。”
我猛抬头:“我在路上听人说了,是大皇子先下的毒。”
新帝登基下诏全国,虽然我一路病着,但诏文的大概内容还是知道的。
太师父哼哼两声,继续钓鱼。
“依我看,既然总会有这么一天,谁先下手都是一样的。”
我又沉默了,想起那夜在内室中躺在血泊中的老人,想起子锦按住我想要救人的手,对我说父皇累了,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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