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踉呛呛地跑了过去,见阮瞻如雕塑一般静默着不动,头脑一阵混乱,扑过去上下检查他的身体。
他的脸冰凉,胸口稳定的跳动完全消失,那寂寞的、总是让她不禁心生怜意的眼睛紧紧闭着,坚毅的嘴角此刻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弧度。他太累了吗?他活着太辛苦了吗?可是他说会永远爱她,为什么就离开了?
“你醒醒。”她摇晃了一下他的手,“我宣布过主权,也盖过章了,现在你是我的,没有经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听到没有,你给我醒过来。假如你敢死,敢扔下我就走,我会恨你。我发誓我会恨你,会一直恨一直恨,一直恨到天荒地老,一直恨到你的来生和来生的来生!我发誓我会做到!”说到后来,她喊叫了起来,脸上泪水婆娑,整颗心全碎了。没有了他,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谁听她说笑,谁会陪她到深夜,还有谁能让她动心如此,想要给他一个家,想要一直这么爱下去?除了他,她谁也不要!
她丧失理智一样,想去搬他的身体,可却让包大同拦腰抱住。
“你放开我!我要让他醒过来,我恨死他!我恨死他!”
“嘘嘘,你听我说,你先别哭。”小夏的伤心,暂时转移了包大同的丧父之痛,为了让她安静下来,或者说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不禁冲口而出,“他死啦,可是他还有复活的机会的。”管它会不会做到,管它奇迹会不会发生,假如不给小夏一个希望,她当场疯掉也说不定。
小夏听到包大同的话,骤然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包大同,真怕自己听错了。
“没错,你没听错,我说的是真的。”包大同握着小夏的肩,给她相当肯定的眼神,“他的魂魄被他老爹压在身体内了,就是说他还没有离开,只要我们修补了他的心,他就能活回来。”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为什么?”小夏的眼泪再度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滑落,“他是异人,他可以和我说话的,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他的魂魄现在人事不知,他才可以有复活的机会,如果他的魂醒来,那么他就会真的死了。这样,你也要吗?”包大同盯着小夏的眼睛。
小夏立即噤声,包大同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让她平静一下,可小夏抬头看到了包大叔,一眼就看出他是魂体,“包大叔,你?”包大叔还没回答,她又看见了万里躺在那里,更惊,“他没死吧?对吗?他没有死,是不是?”
“这孩子天生阳气旺盛,福气绵长,不会死的。”包大叔回答,“死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这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来着,哦,新陈代谢。”他说得轻松,好像不是再说死亡。
小夏叫了一声大叔,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现在先想办法善后。”包大同似乎瞬间就坚强了起来,不再是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阿瞻虽然心脏受损,可是不宜送到医院去,反正他复活的办法也不能指望医疗技术。万里是魂魄受损,也是静养为好。”他说着向左右看看,“这个山洞不错,反正从来也没有人知道这里。一会儿我把阿瞻和万里移进去,在外面用幻术造假象,连那棵死槐也给幻化出来,再在山洞外布上结界,那么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包大叔见儿子说得头头是道,颇感安慰地道:“你说得对,这里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好在昨晚月全蚀,这里又像被炸过一样,应该没人会来多管闲事,你们躲一阵就好了。那两个煞,应该已经回去了,你们只要管好自己。”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天亮后,我和你阮伯父也要离开了。”
包大同闻言,突然以手抚面,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