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没注意张主治医生的失态,略有些不耐烦。走到窗边去看。还特意打开了窗子。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有窗外一片银白。对面的不远处的停尸房像一个临时搭建的黑窝。虽然静默着不动,却给人感觉‘阴’森可怖,似乎有什么正从里面往外看。
院长忽然想想他们医院停尸房和‘妇’幼医院的停尸房仅一墙之隔,常常有两边尸体互相走动的谣传,不禁打了个寒战,转身骂道,“小张,你不要故‘弄’玄虚好不好,身为医务工作者,不要信唯心主义那——”
他住了嘴,因为张主治医生一脸惊恐的看着他身后,伸手指着,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平时温文尔雅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着。
身后有什么?院长僵着身子不敢看,只感觉一阵夜风吹了来,夹杂着雪‘花’钻入了他地衣领,冷得他牙齿打颤,同时那窗帘给吹得飘扬起来,似乎有一只柔软的手,从他的头顶一下‘摸’到脊背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远离窗户,不过张主治医生却吓得指着他的背后。尖叫了起来。他再也忍耐不住,猛一回头。正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的‘女’鬼从窗处爬起来!白白的胖脸上。两只眼睛像两个黑扣子一样没有一点光线反‘射’,直勾勾的。
“院—长,再—宽—限—我—几—天—吧。”她似乎冻坏了。声音哆嗦着。
这回轮到院长吓得‘尿’‘裤’子,他也在瞬间就记起了这个被自己签字赶出医院地‘女’孩,不过他比张主治医生还好点,‘腿’虽然软了,却还能走路。
他跌跌跌撞撞跑到窗边,想跳窗逃走,但才走到窗边,窗子就“啪”地一下关上了。跑到‘门’边去,却哪里打得开。就算想躲进厕所,一开‘门’也见到肾病‘女’孩正坐在马桶上呆呆的望着他。
四处是那可怜‘女’孩地幻影,院长感到无处可逃的惊恐,张主治医生更是已经吓得如一团烂豆腐一样摊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的哭叫、求饶、呼救声全被闷在这个房间内,根本传不出去。
“给我排水。”‘女’孩重复着四个字。向着两人个丧失了医德地人步步紧‘逼’。直到他们全部吓得昏厥了过去。
“解气了吧?那就速速离开。”窗外再度出现一个人影道。却是包大同。
他不能飘,只好一手攀着窗户。
‘女’孩犹豫着,没动。
包大同叹了口气,“不要留恋。当舍则舍。来生你一定是个健康漂亮的人,给自己一个机会,否则与人与已都无益,你还活在这个世上的父母也会不安。为了你的病,他们‘操’碎了心,给自己一个安字,也给他们一个安宁,可好?”
‘女’孩看着地下两个死了一样的男人,幽长的叹息一声。
她只想有一个生存的机会罢了,却被人剥夺了。只是因为她没有钱,她就不能活!她恨哪!可是那个男人说得对,她要给父母安宁,纵然有千般不舍,万般留恋,这个世界也已经不再是她的。
三天前她出现在这个男人和他‘女’友的病房中,她没有恶意,却没想到这男人是有法术的。两天前,她在病区游‘荡’,听这男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着谈起了执念和解脱。一天前。这男人抓信又要放水的她。劝她往生,不要再计较地过去。如果真的不能原谅这样丧失医生的基本道德的人,那么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这样对待病人就是了。
她听了他的话,这才有今天吓昏院长和张主任医生一幕。这法师说得好,他们只是缺德。但罪不致死,如果这翻恐吓能对以后的病人有帮助,也算她积了功德。
现在她依约要走了,却忽然心生留恋,但她怕那个法师,他虽然温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那里——”她指了指停尸房,“有个空‘床’位,他们是会换位置的。”她留下最后一句话,彻底离开了她这个眷恋和怨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