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泓作为朝廷重臣,又是小皇帝和太上皇跟前的红人,他这话音刚落,不少人都傻了眼。裴清泓却安安稳稳的站在那,视这些或探寻或怀疑的目光不存在。
他事先没和自家老爹说过,裴延自然也在震惊者之列,要不是因为裴清泓一向理智又有主见,还是个地位不低于他的重臣,他都要冲上去对皇帝说,是自家儿子糊涂了,可千万别把先前裴清泓说的话当回事。
裴清泓给了裴延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重新回侧过脸,仰着头看着坐在汉白玉高台上的太叔澜。
青年眼角处的淡淡疤痕就在这几日消褪了干净,先前兰珉说对着自己的时候是真的容貌,兴许这话是真的。
不知怎的裴清泓想到这么一句,又在脑海中把回忆的画面甩干净,视线和青年狭长的凤眼碰撞上,又忙移开,凝聚到自早朝初始就不发一言的小皇帝脸上。
太叔越的嘴唇抿得极紧,面色也有些发白,他身后站着的年轻公公虽然低眉敛目,但面上倒是神态自若,从细微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异样。
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空气的时间因为这份沉默而变得缓慢起来,虽然只过了很短的时间,这金銮殿上的人却恍然觉得过了很久。
太叔澜看他半晌才开了口:“裴爱卿有心了,可若你去行军打仗,这工部之事又置于何处?裴爱卿为国的这份心孤是领了,但战场上刀枪无眼,每一位百姓兵士的性命都十分可贵,孤不能容你胡来。越儿怎么个看法?”
见自家叔父望向自己,太叔越忙开口表态:“皇叔说得极是,裴太傅为我国栋梁,这份心是大岚百姓之幸。但行军打仗之事不容儿戏,太傅若是有心,便安坐于庙堂之上勤恳做事,让三军将士能有个安稳的后方,也比去战场上做个碌碌无为的小兵强得多。”
上面两位都这么说了,即使有巴不得裴清泓去战场送死的也只得连声附和。这里头就数裴延和裴清逸附和的声音最为响亮真诚。
裴清泓却没有就这么放弃,他又一次向前迈了一步,打好的腹稿却因为第二位来报的兵士打断,八百里加急,那汇报之人说完最新的战况就瘫软在朝堂之上。
这一次的战报依旧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又一城被攻破,还是守城的官员亲自打开城门放的敌军进去。朝堂上又是一阵激烈的争吵,有些说是要将那守城官员捉到后处死的,另一派的观点则是说城中已然弹尽粮绝,官员开门放人也不过是为了城中百姓,罪不至死。
但这争论的都是小问题上的分歧,在大体上朝臣还是达成了惊人的统一,那就是反贼必须抓,还得花大力气去抓。皇宫是大岚的重中之重,京城的守卫军肯定不能悉数派出去,那调动的便是驻扎在京城外的五万大岚精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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