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场的人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是大秦帝国的太后娘娘。
不然,谁有那个权力,能在今日对他们如此讲话,而且还是一介女子。
“科举入仕,不算光宗耀祖,唯一的荣耀,是名垂青史。哪怕是过了千年,为国为民的朝臣,也能留史册,被后世所赞颂。”
“步入官场只是个开始,若试图利用官职贪污钱款,鱼肉百姓,一旦被我察觉,子孙三代不许入仕,且会被没收全部财产。其亲眷明知你们收受贿赂等恶行而不报者,以包庇罪论处。”
“你们要明白,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
“想谋求富贵,可以去经商,做官是发不了财的。”
“我知人心善变,你们之中日后恐有绝大多数人,会忘记今日这顿饭的味道,也会忘记我对你们说过的话,这些都不重要。”
“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
“越界,杀无赦。”
众人听得冷汗涔涔,此时连忙起身行礼,“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秦鹿摆摆手,“天下各州皆有我的人在,你们去后带着官凭跟着他们学习一些日子,尤其是要将大秦律法熟读,切莫自误。”
“是!”
秦鹿看向沈颂,道:“之后你安排一下他们的去处,朝中暂且留下三十人,其余的都调走。”
“夫人放心吧,交给我便好。”沈颂轻点额头,“都记在脑子里呢。”
秦鹿失笑,“看来你和我儿一样,又是个过目不忘的,你们这类人最是讨厌了。”
沈颂勾唇笑,没有反驳。
等秦鹿离开,沈颂对在场的人道:“今日你们且先回各自下处,五日后来前殿听候调派,因如今天下方定,百废待兴,暂且无法给你们归家报喜的时间,等各自领了官职,再与家人团聚吧,可以散了。”
千人兴高采烈的来,肠胃舒适的离去。
沈颂带着册子,返回前殿。
“沈先生,可否要准备宵夜?”婉娘在下边问道。
沈颂看着头顶的清月,叹息道:“有劳了。”
这几日恐怕夜夜都离不开宵夜了。
想到如今的天下局势,他十年八年的恐怕轻松不了。
此时沈颂不免有些后悔,做官太累了。
只希望这些人能有些用处,好让他早些放松下来。
毕竟迁都后,他想做教书育人的差事呢。
有京都的考生蹦蹦跳跳的返回家中,告知家中长辈,他们很快就要派发官职了。
住的稍微远些的,则给家中写信报喜。
太远的便安心等待着,等得到官职后再与家人通信。
能留在京都的人想来不多,大部分都要被调派到地方州县,按照惯例,肯定不会留在祖籍地的,如此就得让家里人去任职地与他们汇合。
烛火噼啪燃烧着,沈颂坐在前殿偏殿的桌案前,和几位之前的考官整理考生的资料。
灯罩被提起,一把剪刀将烛心剪去一截,烛火的跳动缓和下来。
沈颂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那人,笑道:“何时回来的?”
胡言重新扣上灯罩,道:“半个时辰前,用过饭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们,需要帮忙吗?”
“当然。”沈颂含笑点头,“你那边情况如何?”
“很顺利,城外都安排妥当了,这两个月总算熬过来了。”胡言之前监斩了前朝的罪人,也安抚了一些个被冤屈的人,之后就去城外检查土地分配的事情。
“公子那边可有消息?”沈颂将一份档案放到一边,“这段时间我都在处理科局一事,没离开过贡院。”
提及此事,韩镜表情很欢快,“之前快马来报,公子那边已经拿下七座府城了,齐征那边快些,攻下了四座,而且还收复了西边近五十小国,可谓战功彪炳。”
不只是沈颂,旁边几位一起整理档案的前朝清贵老臣都忍不住眼皮直跳。
“那日后该如何封赏这小子?”沈颂不免有些发愁。
“不意外,应该是上将军了。”胡言眉目带着无法掩饰的喜悦,“大秦帝国武将最高职位,夫人只定了六个名额,齐征必占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