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李氏,还有她那些整日在府里作威作福的狗腿子丫鬟。’张培恩将所有的过错全部归咎到了李氏身上。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对张家而言,现在已经不是湿鞋,而是整个家族都掉进了水里。
不出半个时辰,顺风镖局的霍镖头便到了张家。
“张家主,我奉夫人之命将当年家主下的坤书退回。从此之后,婚约之事一笔勾销。另外,顺风镖局与运达商行,即日起停止与张家的一切合作,在其中工作的张家人今天就可以回来了,这其中就包括你的儿子。”
张培恩双目无神,歇斯底里地乞求道:“霍镖头,霍兄你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帮帮我,让我见见顾夫人,我想向她当面解释。她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啊。”
“张家主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张家所做之事对顾家而言就是背叛,你们假借联姻之名妄图控制整个顾家,其心可诛,这件事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虽然不是顾家人,可是毕竟是吃顾家的饭,对东家负责,也是亲眼看着少东家长大的,这则婚约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张培恩大惊失色道:“霍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现在整个顺风镖局都知道了,是我瞎了眼,怎么会跟你这种表面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心肠比蛇蝎还要歹毒的人称兄道弟。”
“霍兄,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李氏那个贱妇,一切都是她干的,我也被蒙在鼓里,现在才知道。”张培恩还想将锅甩给李氏。
可惜霍镖头不想听他任何辩解,他对张培恩已经彻底绝望了。
当听到张家的阴谋时,所有的人无不惊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手刃了张家解气,还是他竭力争取,才将退回坤书的任务揽下,亲手斩断这份交情。
霍镖头将坤书放下,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丢在地上道:“这是你这些年贿赂我的银两,我一并奉还,咱们就此恩断义绝吧。
至于你的儿子张易骜我会让他马上回家,作为他曾经的师父,我想最后嘱咐一句,他根本不是练武的料,还是趁早找点别的活计干吧。”
说完,霍镖头不顾张培恩再三挽留,毅然离开了。
张培恩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憎恨、后悔、绝望无数感情交织在一起,他猛地向后倒退一步,又跌坐在地上,无语凝噎。
房间里的随从慌忙上前想要将张培恩从地上扶起来,“家主,你怎么了。”
张培恩发疯般的嘶吼道:“滚,都给我滚。”
随从互相望了一眼,谁也不敢触了家主的霉头,纷纷退出屋内。
窗外大雨如泻,屋内几盏蜡灯发出昏黄晦暗的光芒。张培恩将地上的银票捡起来撕了个稀巴烂。
“该死的李氏,我要杀了她。”张培恩对李氏的愤怒越来越深,拔出剑朝着关押李氏的房间跑了过去。
外面的护卫见到自己家主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挥剑乱砍,目眦尽裂,也不敢阻拦。
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猛地踹开,被雨水淋得湿透的张培恩举着剑进入了关押李氏的房间。
刚一见面,张培恩就用剑指着哭哭啼啼的李氏道:“你这个贱妇还有脸哭,张家如此狼狈都是拜你所赐,我今天就杀了你,去找顾家谢罪。”
李氏站直身子,披头散发的挪动到张培恩的剑刃前,“既然一切都被王爷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归荑,我希望你能留我一条命,亲眼看到她穿上嫁衣,嫁到顾家的那一天,这样我也死而无憾了。”
张培恩听到张归荑的瞬间就炸了,“真当我不敢杀你吗”说着,张培恩一剑挥了下去,剑刃刺入了李氏的左臂。
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淌下,直到看见血,张培恩才瞬间冷静了下来,咣当一声将剑丢在地上,万念俱灰道:“张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