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斥着浓浓消毒水味的办公室里,负责给叶宁动手术的王教授非常严肃地向眼前这位一脸焦急的少妇通报自己的诊断结果。但郭钰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老教授的话:“我只想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继续打球。”
王教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想起叶宁被送来医院时穿着的国家队队服,心里叹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让他摆脱轮椅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了,我敢说哪怕是你找到这方面的其他专家,也无法让你的丈夫回到球场。”
郭钰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坤包里掏出一本支票簿,唰唰写了几笔,撕了一张放在王教授的办公桌上:“谢谢,麻烦您了。”可当她站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阿宁,医生说……以后你再也……”郭钰坐在病床上,握着丈夫的手,哭得像个孩子。叶宁抚摸着她的秀,苦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在摔倒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意料到了。你不是一直都担惊受怕么?这下我退役了,你就可以放心了。”
郭钰擦干眼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自己退役和因伤退役是两码事好不好?我是想让你不打篮球来着,可那毕竟是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啊!”叶宁正要撑着坐起来,听到妻子的话后,不由得冷哼道:“只有去过国外打球,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差距。单单从风气上来讲,国内已经不止是落后这么简单了,你看看那些入选国家队的球员,一个个都只是把入选当做自己履历上的漂亮话,几乎没有为国争光的精神,这样的球队有什么用?”
说着说着,叶宁开始激动起来:“堂堂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找不出几个有天赋的好苗子吗?不,天才一直都有,但他们要么被现在国内的联赛体系所束缚,要么成了那些大人物们争权夺利的工具!而且他们的成长环境也不好,虽然这几年大学生联赛办得如火如荼,但要想拥有ncaa那样的地位,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在战术方面成为中国篮球的先驱!”
“再看看我们的职业联赛,我真不懂是不是为了票房就无所不用其极了?”说到联赛,叶宁的脸涨得通红,“找外援这件事本来没问题,全世界这么多联赛,签外援成风的也不止一家。但是现在搞成了什么样子?哦,比赛的时候让给外援拼命砍分,拼命抢板,单场数据刷新了一次又一次,战绩提高了,球迷增加了,可国内球员培养起来了吗?看到他们在国际赛场上的样子,我……”
正当叶宁说得慷慨激昂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在叶宁受伤后果断终止比赛并且提前离场的国家队主教练走了进来。叶宁一看赶紧在妻子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马指导,您怎么来了?曼谷亚运会迫在眉睫,队里的事……”马老爷子摆摆手,轻声说:“我只是以个人身份来探望你,记住,是个人。”叶宁脸色一僵,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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