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生活经历，也没有把洛辰变成那种洞察人心的老狐狸。

很多东西可以在世俗红尘的摸爬滚打之中获得，但有些本领还是需要天赋基础的。

银袍大祭司的表演很到位，但洛辰来自湛蓝文明，两者之间拥有着无比惊人的信息差。

如果银袍大祭司还是那个忠诚神兵文明的大祭司，灼灼闪耀的文明光辉就不会如此虚幻，天网更不会认为前文明已覆灭，新文明即将诞生。

相比表演用力过猛的银袍大祭司，洛辰还是更愿意湛蓝灵能天网，以及他从湛蓝文明学到的知识。

银袍大祭司看似拥有着人性，但已经不再是心系神兵文明的最后守墓人。

天网没有透露，因此洛辰也不清楚末日是何时发生的，神兵文明覆灭之后，到如今又过去了多少时间。

更不清楚，银袍大祭司一个人在这孤寂的岁月里坚持了多久。

不出意外的话，那会是一段无比漫长的岁月，漫长到曾经的人杰意志早已在岁月中磨损，只剩下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失去了人类的形体、扭曲了人类的灵魂，这两者都不是评定是否为人类的关键指标。

唯一的核心标准是，灵慧生命的个体在意志清醒、知行合一的状态下，是否认可着名为人类的身份，是否恪守着人类族群的核心道德观。

很显然，这个看似完好的大祭司灵魂，内里早已千疮百孔，不再是符合湛蓝天网标准的“人类”。

连人类都不是的扭曲异族，洛辰完全不在乎他的故事是否动人。

银袍大祭司满脸不解，血泪还残留在脸上，布满血丝的眼眸里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亵渎我对教会的忠诚！”

洛辰丝毫没有把银袍大祭司的话放在心上，看着银袍大祭司的表演，甚至有点想笑：

“你的忠诚与否和我无关……”

洛辰面无表情，轻轻掂了掂手里的令牌：“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这座城市被我占领了，黑色高塔也不例外。”

洛辰的语气无比平静，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展现你的价值，要么被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