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哦了一声,只听得噼里啪啦接连巨响。
继而轰隆一声,四方台的木桌桌面生生被压塌了。
“不好意思……忘了还有两个铁狮子了。”
林渡抬手挠了挠头,伸手将那两个铁狮子装回去,接着小声问道,“都是些破铜烂铁,你们要怎么登记?”
一群长老盯着那堆成了小山的“破铜烂铁”,一时无语凝噎。
别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有一根梁柱?什么好人会连人家梁柱也拆下来?
就算那是如今少见的化金乌木,那也不至于如此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啊!
那边长老们已经在商量还是按此前的规矩计算积分,不算古城中得来的东西,听得这边的动静,都看了过去。
瘦条少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能把桌子给压塌了,要不,我赔钱?”
雎渊抬手扶额,“师妹,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吧,不用验看了。”
林渡哦了一声,乖乖把那堆东西收了起来,拢着手站到了一旁。
雎渊状似不在意地问了一句,“说起来,你们谁之前进去过这个秘境吗?那时候怎么没人发现沙漠里埋藏的古城呢?”
归元宗和济世宗的长老都摇了摇头,“不知道,没进去过。”
“不过我记得,这回来送行的长老里面,确实有几个进去过吧?”
雎渊垂眸,“是吗?是哪几位啊?”
君迁直觉雎渊话里有话,他抬手指了指几个修士,接着传音给雎渊,“有事?”
“有点,三宗六派十门这些大门派里头有人吗?”
君迁点了点头,“有一个,那个,飞星派的印仲,先前听他笑说过。”
雎渊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落到了印仲身上,飞星派主修炼器,器修居多,也就意味着,这人是大约是看得懂林渡在大漠中布的阵法的。
虽说修士岁数漫长,无上宗的弟子对于占卜、体术、义理、道术、符箓乃至音律等都会有所涉猎,但个人专精的只有一两项。
既然炼器,难免遇上阵法,印仲他若是那一百九十七人中的一个……
雎渊垂眸思虑片刻,算了算济世宗和归元宗两个长老的年纪,确认他们当时再废物也不可能还没结丹之后,给了两个人一个眼神。
归元宗长老裴钦有些莫名其妙,“雎渊真人,你眼皮抽筋了?我看看,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嘶你今儿……”
雎渊翻了个白眼,传音给他,“闭嘴吧,今儿要是我闹灾,也是整个中州闹灾。”
裴钦嘿了一声,“怎的呢?展开讲讲?”
雎渊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也不客气,抬手设了禁制,将事情三言两语讲了个清楚。
裴钦听完忽捂着右眼,“娘勒,我右眼皮开始跳了。”
君迁沉吟片刻,“你就这么相信我们不是那鬼?万一我诓骗你呢?”
雎渊笑了一声,“你也不想想今年多大了,三四百岁才进人家第二候小秘境,丢人不?”
君迁脸色一黑,“你别仗着你年纪小我们两百岁就嘲笑人啊,也不知道谁当初没上重霄榜哭着去重霄台下战书挑战旁人的?”
“行了你俩能不能成熟点,说正事呢。”裴钦说着看了一眼林渡,“那孩子……”
“她身后是我们无上宗,谁敢碰?”雎渊也肃了脸色,“我无上宗虽说人少……”
“差不多得了,放狠话对别人放。”君迁最不耐烦无上宗收了一堆天才还非要装人少势微的可怜模样,哪一个放出去不是直接能灭一个山头的恐怖分子?
“查是要查的,只是要怎么查,查出来之后作何打算,还要有个章程,我回去会禀告掌门,之后,咱们三宗六派十门,开个会吧。”
君迁和裴钦倒是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无上宗在除魔卫道之上的决心和行动,无人可置喙,要不也不会明明是最古老的宗门之一,当中数次险些断代,至今才只传到第一百代。
如今新入门弟子虽说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可不是所有人都敢透支阳魂的阳气剿灭怨气冲天的阴魂的。
三个人正在说着话,忽然听得一声晴空霹雳。
“什么动静?谁渡劫了?”
“不可能啊?没劫云啊。”
“天道誓言?”
林渡和三个头顶上冒着烟的热水壶齐齐看向了天雷降下的方向。
那刚刚发誓的人,似乎是,黎栋?
看来那杂书中所说的下暗示之法,还有点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