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她居然张狂尤胜当年,当年她还顾忌着她是世家婶婶,见面有礼有节,如今却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心里自然是气的,却又不知该怎么跟荣胤说这事才好。
翻来覆去没睡着,丫鬟又进来说老爷回来了,于是再次爬起。
荣胤踏进屋里,马鞭随手抛在桌面上,提着袍子缓缓坐下来。
“这是第几次了?”
他略略抬眼,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俞氏攥着拳,说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连训个侍妾的权力都没有吗?!”
荣胤望着她:“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是我的妻子?”
俞氏脸色一白,攥着拳的手颤起来。
荣胤坐半晌,起身走到她面前,自怀里掏出枝金钗往她鬓间一插,声音如同从冰窟里钻出来:“不要再碰她。”
……
翌日早上,秀秀听可儿说荣胤昨夜里在正房过的夜,还送了枝金钗给俞氏,也松了口气。
俞氏被荣胤哄过了,怕是也不会再计较昨夜里长缨给她没脸的事了吧?
长缨这里则准备见荣胤一面,但是紫缃说她基本上白天都不在府里。
“他成天不着家,都在外头都做些什么?”她问紫缃。
他堂堂一品将军,虽掌着龙虎卫,但眼下非战时,手下又大把悍将,哪来那么多事要忙?
“务公访友,风花雪月,无非这些。有时候也会去城东老宅。”紫缃掰着指头数。
长缨料她是瞎猜,但也没再说什么。
“你让人盯着点儿,看荣胤什么时候在?我去找他谈谈。”
……
凌渊手上掌着骁骑卫与建阳卫,其中骁骑卫又是重镇,平时事务不算轻松。
杨肃归朝之后,朝中各部都有预料之中的躁动,虽与武将关系不大,但事关重要,也没有谁会真正撂手不管的道理。
长缨被街头巷尾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悉数看在眼里,只是自己也身在局中,无计可施。
下晌他到了沈家,跟坐在天井里的长缨对坐吃起茶来。
之前在凌家朝夕相处十年,从来没正经交谈过一句,如今这仇不仇亲不亲的身份,反倒能坐下来了。
“凌家的未来,你考虑过么?”
没等他先问出来,长缨已先斟字酌句地开了口:“古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杨际是很想争取你的,杨肃必然也想,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从中站个队什么的?”
有底蕴的人家一般都不会急着在宫闱之争中站队,因为他们不需要靠扶立新帝来稳固地位。
所以前世里凌冯傅三家,包括贞安侯他们这些都保持中立。
长缨说这话,自然要斟酌。
前世里凌家这事儿谁干的她还不知道,目前也没有线索可供分析。
凌颂是在任上被人抓了把柄,而后牵出了谋逆大案,但凌家怎么可能谋逆呢?
自然是栽赃。
不管皇帝是不是凶手,“犯”了别的罪,兴许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这谋逆是天大的罪,是万万不可能被纵容,二是也不敢让东宫与顾家抓了把柄。
背后下手的这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冲着把凌家斩草除根而来的。